黄启勋一剑从其嘴间刺入,长剑寸寸崩坏,数道水流如利剑一般,自金色巨人体内激射而出,金色巨锤咣当一声落在地上,接着化为灰烬。
黄启勋转头望向林爻,林爻拎着雪白小兽的腿,手臂从它嘴里拔出,脚下光波流转,十名金色力士,手持巨剑,立于身前。
此情此景,已是人力不敌黄启勋瘫坐于地。望向林爻,双眼似乎已经失去神采:“为何…何至于此!”接着愤怒的呐喊:“若是与老夫的恩怨,待老夫杀完这外族蛮子!命赔给你便是了!”
林爻缓缓走近,面覆寒霜,白色小兽,跟在身后高高的扬起头颅,神情嘚瑟。
走到黄启勋身前,自怀中掏出一枚绿色玉牌,伸到黄启勋面前,“黄先生,可认得此物?”
林爻嘴角勾起,眼神却异常冰冷。白色小兽看到后更是陡然变大,咧着尖牙疯狂嘶吼。
黄启勋脸上血色全無,叹息一声,“不可说。”
话音刚落,手臂倒飞出去,血流如注。
“不可过来!”见周围兵士来救,老人厉声制止。
“你可知这是何物…是谁人之物…就又是何人将它镇于城中…”林爻一字一句。
“何人所造,何人所有,又有何故?若无此物,我大煌岂能在此建城,安稳百年!在整个人族大义之前,又有什么是不能舍去的,不过是物尽其用,人尽其职!”老人语气平静。
“物尽其用,好一个物尽其用!”林爻左眼传来阵痛,神色平静道,“我只给你半柱香时间。”
老人单手抱拳。
一声号响,大煌军士,缓缓退入内城,趁机暴起伤人的胡狼族人却是被金甲巨人挥剑砍死。
广场上黄沙滚滚,黄启勋坐在地上,此刻就如一个普通的行将就木的老人。
“老夫本已是将死之人,如今苟活些时日,得以设局坑杀百万胡蛮!我这辈子啊……!”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林爻不耐烦的打断。
黄启勋自下而上看着林爻,眼中满是欣赏之色,:“可惜你这术法上的造诣,若不能全心全意为我朝所用,日后也许是一场灾祸......”
黄启勋,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把黑白交错的匕首,刺入胸间。
喃喃道:“天水之术,银河落九天。”
呼吸之间,大地一静,淤积的雷云,倾盆暴雨,终于落了下来。
在林爻的眼中,这方天地好像静止一般,晶莹透亮的雨滴有的正停在半空,有的落在地上溅开,有的刚从他的发间滚落。
每一滴雨里,似乎都映照出黄启勋的身影,每一滴都是一道剑式,每一滴都是蕴含着强大的剑意,每一滴都承载着黄启勋的毕生所学。
匕首上黑白两色流转着,匕首中间处刻有一个道字,被鲜血浸透。
等到一切恢复,雨声再次响起,落在天地间的胡狼人身上,尸首分离。
林爻脚下升起血色八卦。
“风刮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忧愁,慢从款来左顺遂,急促反惹不?由。”林爻轻声呢喃,卦象自然而然的从脚底生起。
下震上坎相叠,震为雷,喻动;坎为?,喻险。雷?交加,险象丛?。
?雷屯——屯卦,万物始?,虽充满艰难险阻,然?顺时应运,必欣欣向荣。
刹那间仿佛天地倒转,雨从地面缓缓升上天空,无数的雨滴炸裂开来,雨滴中的黄启勋,慢慢破碎,惊雷作响,炸入长空,震散乌云。
恍惚间,黄启勋想起了自己还是孩童时,随兄长出征,当时他就像现在一般坐在城楼上,远远望去,阵前一名的男子,脚踏阴阳正如眼前之人一般,谈笑风生间,异族之人灰飞烟灭。
“先生......先生.......,”黄启勋呢喃着坐化在这风沙中。
风雷退去,云雨散尽,阳光普照,漫天黄沙,尽数落下,一场天沙大葬,告慰着所有死去的生灵。紧接着竟然在这黄沙之间,新芽探出了头,竟然慢慢的挤出一抹绿意,苍茫大漠之间开出了一片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