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心里念叨“傻子,我在城里你去城外,这话应该对你说才是。”
出了城,张禄骑马到了天黑才到当初与老马头相遇的驿站。一进门,便问小二老马头在不在。小二告诉张禄,老马头前一天出去了,要等明天中午才回来。于是张禄便走到当初和老马头喝酒的桌子那坐下,让小二上些酒菜。环顾四周见十分冷清,外面也没有了流民。便问小二“最近市面已经太平了吧,流民都已经不见了。”
小二白了一眼说:“要是太平了,我这儿人还会这么少吗?前阵子那大洛山脉里发现了一处巨大的铜矿,于是镇守府大太监陈公公便下令将从中原运来的难民、降卒、流寇以及周围的流民都抓去挖矿了。这些流民也就不敢光天化日在驿站和官道上出没了。都转进到森林里躲了起来,等饿极了就出来打劫商旅,导致现在我们这儿都冷清了。”说外便懒洋洋地离开了。
张禄听完不由得担心起武川卫里那些小乞丐们,他们要是被那帮太监抓起来挖矿,就凶多吉少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也像小二口中说的那样藏到森林里,变成了劫道的土匪了。
到了第二天下午,驿站外传来马车声,张禄急忙出门观瞧。只见老马头下了马车,牵着马到马槽。张禄赶紧上去打招呼“老马头,我可等到你了!”
老马头一回头看到张禄说:“哎呦呵,这不是李老爷家的张大公子嘛,我这老头何德何能,能让您等我呀。”
张禄上前拉住老马头说:“老马头您说笑了,我还是原来的我,有钱的那是我姥爷。您赶路辛苦了吧,我叫小二备了好酒好菜,咱爷俩喝点?”
听到有好酒好菜,老马头顿时喜笑颜开说:“我就说你小子有钱了吧,钱烧的都请我这个糟老头子喝酒吃菜了。好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马头抹了抹嘴,又揉了揉肚子说:“痛快,好久没像今天这样吃得舒服了。”老头打了个饱嗝,眯着眼睛对张禄说:“公子不会无缘无故请我这老头子吧,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呀?先说说看,我看看你求我的事够不够这顿饭钱。”
张禄笑着说:“一切都瞒不过您老马头啊。”随后便将帮田二川找寻运输车队的事,一五一十和老马头说了。
老马头听完,眯着眼想了想说道:“这件事嘛,搁以前并不难办。只是现在嘛。。。这外面到处是流民土匪的,能安安全全运货的车队确实不多了。而且他们现在的要价也不是你们这刚开店的所能承受的。”
张禄将座位离老马头更近些,边给倒酒边说:“所以我这不想到您了嘛,您在这路上神通广大的,肯定能给介绍的物美价廉的车队。”
老马头听张禄夸自己神通广大,心里十分高兴。一拍大腿说:“行!算你小子有眼光!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老马头起身出门去给马套上车套,张禄也跟着出去坐上马车。
到了转天早晨,两人驾车来到距离武川卫以北五十里的一处山寨。张禄探出头责骂道老马头:“好你这老头,我让你带我去找能接运货的车队,你却带我来到土匪山寨!”说完就要跳下车。
老马头赶紧拦住说:“哎哎哎,小伙子,你仔细看看。”那老马头手指方向的寨门上挂着两面大旗,左面旗子上绣着“经远”、右面旗子上绣着“镖”字。
张禄惊讶地问:“这是镖局?!”
老马头解释道:“自古‘镖’‘匪’不分家。做正事的就是‘镖’,杀人越货的就是‘匪’。我们不应该看他们的外表和住的地方,要看他们所做的是恶还是善。”说着就来到了山寨门前。城门上的人向下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此作甚?”
张禄下马回答:“鄙人张禄,身为武川卫秀才。今日前来上门谈生意。”
那人听后回答:“你等着,我先进去禀报。”
不多时,寨门打开,里面有一大汉持刀出来对张禄说:“你们随我进来!”
来到寨中,张禄在前面走,老马头在后面跟着。见校场内十八般兵器依次摆在周围,一群壮汉在中央摔跤、训练。时不时就有一批批车队往来进出,每个车队都跟有大量镖师。
来到山寨正厅,只见两排依次摆着许多把交椅,每把椅子后面都插着一把绣着不同姓氏的旗子。主座背后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椅子左右分别挂两面旗子。左面绣着“王”字,右面则是一面杏黄旗,上面绣着“义”字。
这时从后面传出一男子声音,嗓门很大但沙哑“堂下何人,为何来我这猛虎堂啊?”话音刚落,从后面走出一虎背熊腰的大汉,头上是锃光瓦亮,一脸络腮胡。光着膀子,衣服系在腰间,看着像是刚刚锻炼过似的。
张禄一边鞠躬下拜,一边说:“鄙人张禄,乃武川卫秀才。今特意前来与贵镖局谈一笔长期买卖。”
那大汉哈哈哈大笑说:“如今这世道,连你这穷书生都要出来做生意了?说吧,贵号何名啊?在哪里发财啊?所做啥生意啊?”
张禄懵了,出来的时候大家还没想店铺叫什么。只能说:“贵号刚开张,名字还没想好。刚在金川府租了个门面。打算开一商号,做些跑东运西、低买高卖的生意。”
那大汉听后一拍椅子,往地上啐了口头痰骂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读书读疯了竟敢来我这里撒野。你连你家商号名字都没想好,就敢来和我谈生意?你不知道我经原镖局收费很贵吗?你个穷书生付得起钱吗?你那点儿东西不足以跟我们镖局谈。来人啊,将他给老子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