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泉说完又补充一句：“年级第一”

“哦……不对啊，上次不是你年级第一吗？”

“……就那一次而已，我就是个万年老二”

“万年老二？”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的顾知重复了一遍夏泉的话：“原来你是这么看自己的，那我呢，对我有什么看法”

夏泉被突然出现的顾知吓了一跳，一时口快说：“看法？想静步刀了你”

顾知听了夏泉的话万年不变的死板脸竟笑了起来，回了一句：“年轻人有勇气”，慢悠悠再次滑走了

宫亚卿站在三人之间，被忽视的彻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夏泉竟然变得这么耀眼，那个唯唯诺诺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好像忽然之间变了

他这时还没有察觉到曾经唾手可得的东西已经远如天上明月

宫亚卿吞吞吐吐什么也说不出来，夏泉没再等他，客气了一句就绕开他滑走了

散场的时候，黄毛一群人呼啦啦的围了过来

黄毛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陆白榆身边的夏泉，在周围几人敬佩的目光下颤巍巍的问陆白榆：“陆哥，今天晚上出来吗……”

陆白榆下意识看了看身后的夏泉，黄毛几人也随后将目光放在夏泉身上

夏泉左看看右看看，茫然的顶着一群人的凝视，颇有压力的开口：“你们出去就出去呗，看我干吗”

莫名其妙

在黄毛一群人刚松完一口气时，夏泉说：“记得把物理题和化学方程式写了啊”

夏泉玩了一下午滑冰的技术有所提高，撇开他们僵硬地滑走找沈佳佳去了

黄毛：“……这个学非得上不可吗”

宋志见夏泉过来赶紧跟了过去，朝陆白榆的方向看了一眼

“跟你们讲，这群人就是我上次和你们说的在校门口看到的那群人，陆白榆是不是被勒索了？咱们是报警呢还是……报警呢？”

沈佳佳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在拍什么，听了宋志的话漫不经心的说：“你看陆白榆像是被勒索的样子吗”

宋志仔细端详了片刻说：“不像”

没见过被霸凌还这么气定神闲的，而且看样子怎么感觉陆白榆更像是霸凌者？

沈佳佳把今天拍的照片给夏泉看，两人嘀嘀咕咕讨论哪张更好看

宋志自言自语说了半天后发现没人搭理他，挤进两人中间提高声音问：“诶，你们知道陆白榆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吗”

“我说你一个男的怎么这么八卦，哪来这么大好奇心”，沈佳佳把宋志挤开说：“想知道自己问去”

宋志朝着陆白榆的方向走了几步，想了想又退了回来

容易挨揍的事情他才不干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宫亚卿有机会就跑到夏泉身边转悠，一副想和她说话又不敢向前的样子

夏泉看着这个星期已经第四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宫亚卿，将他的纠结尽收眼底，抱着收上来的作业停在原地，出奇的有耐心

宫亚卿一个“我”字卡了半天，夏泉就默默地看着他

一直等到宫亚卿说不出来别的什么，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夏泉开口了

“如果没有事情我走了”

宫亚卿看着从自己身旁走过的夏泉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感觉，他突然开口说：“对不起，你生日那天我是……是有事”

对，是有事，手机也发不过来一句问候

时隔多日的拙劣借口

夏泉转身看着他底气不足的和自己解释，低声说：“已经没关系了”

夏泉眼中的光暗淡下来，迈步离开的动作被宫亚卿叫住，他急切的问：“是因为陆白榆吗，你是喜欢他吗？”

夏泉听到宫亚卿这么问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宫亚卿是认真的

他真的这么认为

他认为她喜欢他的同时喜欢上了另一个人，这简直是把她的喜欢踩在脚底，贬得一文不值

这就是她喜欢了四年的人

夏泉以为自己哭过就没关系了，但这一刻她还是难以抑制的感到了心痛

夏泉垂下眼睛，深呼一口气，她抬起头注视着宫亚卿一字一顿的说：“我喜欢你”

宫亚卿听到她的回答微微睁大了眼睛，不等他欣喜的走近夏泉，就听到夏泉低下头缓缓说道

“我确实喜欢过你很长的时间，以年为单位，但现在也只是喜欢过而已了……没想到这句喜欢还是我先说的”

夏泉垂着眼睛短促的笑了一声，将涌上来的眼泪又一次压下去问他：“是不是因为我长得不好看你才对我忽冷忽热的”

夏泉竭力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说话还是透露出颤音：“我是长得不好看，就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最开始你就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他们之前在室外打扫卫生区时，陆白榆听到过宫亚卿问旁边的人，夏泉长得怎么样，好不好看之类的话，其实那天夏泉也听到了

在这之前不久她还听到过一次

那天夏泉去学校的小卖铺买东西回来，小窗口前围了不少人，夏泉和在阶梯上站着的宫亚卿对视一眼后，听到他问了旁边人同样的话

旁边的人说了什么夏泉没听清楚，但宫亚卿或许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换了个说法又问了一次

夏泉猜测宫亚卿的同学应该是说了“不好看，就那样，不怎么样”之类的话

或许他们根本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露出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就足以表明自己的看法，要不然为什么宫亚卿听到回答后沉默了呢

第一次夏泉本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宫亚卿问的根本不是自己，但第二次呢？

没有人看到夏泉扔垃圾时听到那句话后突然僵掉的表情

短短几句话像利刃扎在夏泉胸口，沉闷的让她踹不过气

好像是对她的打击还不够似的，宫亚卿在问完那些话后对她爱答不理的，对夏泉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宫亚卿听完夏泉的话震惊的看着她，眼神有片刻游离

夏泉知道自己不漂亮，她长得还高，单拎出来拍张照片看不出来什么，但和别的女生站在一起就显得自己又高又壮

既然这样，宫亚卿为什么要喜欢自己，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的啊，竟然还锲而不舍的问别人她长得怎么样！

原地等了一会儿宫亚卿仍然一言不发

夏泉失望又恼怒的低声说：“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运动会在教室那天你也什么都没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还是没什么和我说的吗，既然这样我走了”

宫亚卿不想承认夏泉说的，他知道今天只要夏泉就这么走了，他们就没有可能了

宫亚卿说不出反驳的话，听到夏泉说起运动会，急忙叫住了离开的夏泉问：“运动会在教室那天？”

夏泉听到他口中明显的疑惑，回头问他：“运动会期间你去过我们班吗”

“没有……”

“……哦，没什么”

夏泉突然很想笑，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她缓慢的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没有再等宫亚卿

她抱着作业去办公室，看到放学后还在挑灯夜读的老班，放下作业自己找了个椅子坐：“叔，这是语文课代表让我帮忙拿过来的作业，办公室都没人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你不也没回去吗”

“我是因为给陆白榆补课，对了，叔叔，可不可以让我看一下咱们学校运动会那天的监控啊”

“你看监控干什么？”，老班从文件堆里抬起头问她

“东西丢了，我就看一下楼道的监控，你让我看一下呗”

“丢东西了，现在才想起来找？”

“就……用到的时候才想起来丢了”

老班没戳破夏泉这个明显的谎言，带着她去了监控室

夏泉找到运动会结束那天的监控，快进到下午

虽然楼道的监控有些模糊，但熟悉的人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从她进教室后没多久陆白榆就进去了，这期间也一直没有人进去过，直到快要放学时才陆陆续续的有别的同学进教室

“……陆白榆”

夏泉看着监控画面上那道挺拔的身影出神，没想到那天竟然是陆白榆坐在自己身边

老班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时不时有人经过教室门口的监控画面

盯了一晚上的电脑他现在看到显示屏就头晕，随意瞥了一眼扭头问夏泉：“怎么样，找到你想要的了吗？”

“……找到了”，夏泉的声音轻飘飘的夹杂着酸涩，转头回话的时候又恢复了正常：“叔叔，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