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西装革履,像是王者一般从正门走进夜总会,他到的地方,会有欢呼,会有掌声,会有各色各样的人给他敬酒,似乎他是众人的焦点,知道有他在,就不会有任何东西闪光。
因为他的光盖过了所有,也许他这样的人也不允许有人的光芒越过他。
果真,是大老板。
丁瑜默默向后退了退,握紧了手里的竖笛,把自己藏在阴影里。
丁瑜的确感觉到自己的格格不入了,也许是自己烟味儿太浓,也许是自己衣装不够华丽,也或许是耀眼的东西把她照的无处遁形,丁瑜在角落里暗暗看着那个男人。
史雯钰忙了很久,等到她忙完回到卧房,见到沙发上的人影,吓了一跳。
“丁瑜?”史雯钰直接瞪大了目光:“你……”
丁瑜合上一本法语书,眼中带笑:“我在等你回来。”
史雯钰以为丁瑜想好了,老脸一红:“太突然了吧?”
丁瑜笑眯眯的:“想问你个问题。”
“不你等等,我也有个问题。”史雯钰也窝在沙发上:“你没有你房卡怎么进来的?”
丁瑜晃了晃腿:“你猜。”
史雯钰无所谓道:“反正是你,没事。”
丁瑜:“我得问题是,今天那个男人是谁?”
“哪个?”史雯钰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今天见了多少男人。
“那个到哪里都没人拦着他的,很多人欢迎他的。”
“祁啸?”史雯钰反应道:“那个大老板?”
“嗯。”丁瑜指尖在书皮上摸索,似乎回味般的念叨:“祁啸。”
“问他做什么?”史雯钰倒了杯水:“我听说……”
丁瑜似乎很感兴趣:“听说什么?”
史雯钰笑了笑。
丁瑜把书在指尖儿转了个圈,她向来知道史雯钰的消息不是白得的:“交易这方面,我从来没有过疏忽。”
史雯钰温吞着笑道:“他嘛,无非是首富,和那些金子做的公子哥没什么两样。”
丁瑜敛了敛眸:“他?”
史雯钰不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
夜色深沉,高架桥上的车一辆辆飞驰而过,似乎一切都循规蹈矩。
“我得走了。”丁瑜站起身,把一枚磁扣放在史雯钰面前:“我早说过,酒店不安全,估计防不住我这种人。”
史雯钰撇了一眼,抬眼瞧她:“真不留下?”
丁瑜摇摇头:“怕这地方吃人不吐骨头。”
史雯钰目送这丁瑜离开,默不作声的抿了口水。
路过那家不起眼的春梅发廊时,丁瑜似乎能隔着许多道暗门听见那震耳欲聋的音乐。
离开豪华的商业区,外头的风好像更刺骨了,丁瑜打了几个冷颤,继续面无表情的往前走。
路灯越来越少,把丁瑜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走到一处单元楼旁边的停车场时,丁瑜扣了扣门。
卷帘门哗啦啦的往上窜,热气扑面而来。
“回来了。”站起来的是个身材精瘦的男子,看着三四十岁,左眼睛有一道疤,让他看起来像极了穷凶极恶之人。
丁瑜凌晨回来已经成了常事,钱云飞毫不意外。
丁瑜把竖笛丢到桌子上:“嗯,联系李执吧,告诉他东西找到了,让他机灵点,别搞砸了。”
“是。”钱云飞把卷帘门拉上,小心翼翼的把竖笛收进盒子里:“你都好些天没睡觉了,去歇歇吧。”
丁瑜叹了口气,找了个舒服的靠垫靠着:“哪有那么多睡觉的时间,明天赌场开盘,有人找我动点手脚。”
钱云飞也跟着叹气:“这会怕是不好做了,都学的鬼精鬼精的。”
丁瑜扯了扯嘴角:“放心吧,都是宵小之辈,再躲几天,等拿到这笔钱,咱们就换房子。”
“换?”钱云飞怔愣:“那原来的那套呢?”
“李执得罪了人,现在那套房子估计都被人砸的四面漏风了。”
钱云飞前段时间出了趟国,回来时只听说李执出事了,以为哥几个躲几天就好,没想到这么严重,仔细想来,如果被仇家找上门的话,屋子里该搬得都搬完了。
丁瑜摸了摸钱云飞暖好的被窝,坏笑道:“给我暖的被窝?”
钱云飞脸色骤变,他知道丁瑜要干什么,赶紧往自己被窝里钻,哪成想晚了一步,被丁瑜一脚踹出去了。
“喂喂喂!冬天很冷的!”钱云飞欲哭无泪。
丁瑜把头一蒙,呼呼大睡。
钱云飞瞅了瞅另一个凉被窝,泪眼朦胧的钻了进去。
丁瑜,你不是人!!!!
钱云飞大早上就出去买了早饭,回来的时候,丁瑜正扯着被子打哈欠:“早,云飞。”
钱云飞抽了抽嘴角,原本凶狠的脸上满是无奈。
“吃的什么呀,云飞。”丁瑜抓了抓头发,钱云飞往她怀里丢了几个包子。
“噢。”丁瑜裹紧了被子,慢吞吞的吃包子。
“李执早上来过了,没久留,怕被人盯上。”钱云飞找了个珊瑚绒的粉色小熊睡衣换上:“估计下午,钱就到账了。”
丁瑜被他这一身衣服惊着了,包子噎在喉咙上不上不下,钱云飞眯着眼睛给她拍后背:“什么情况,多大孩子了吃东西还噎着。”
丁瑜赶紧抱着钱云飞的豆浆喝了一口,小脸憋的通红:“咳咳,咳,你,你从哪搞得这衣服。”
钱云飞看了自己一眼,眼睛里星光闪闪,一脸骄傲:“喔,我女儿说好看。”
丁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该怎么让他知道,他女儿说的是这件衣服好看,而不是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好看呢?
一时间,车库里有些沉默。
钱云飞也不说话,场面有点诡异,丁瑜轻咳一声:“我该走了。”
“嗯,回来的时候记得带吃的,最好能吃点快餐。”钱云飞喝了口豆浆。
丁瑜找了个六角帽扣在了脑袋上:“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