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五和李子谦无不一怔。

两人偏头对看了一眼，都有些不明其意。

“十五，你说这谭阿丙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我怎么晓得，要不你开口问问？”

“枪打出头鸟，你小子咋不问？”

“因为我沉得住气呀。”

“……”

两人一面缓步跟在后头，一面低声交流起来。

“谭大人，那个……咱们不去弘宝教教坛领粮食么？”

李子谦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去啊，怎么不去？”

谭阿丙闻声回过头来，淡淡斜了他一眼道：

“做好日常防控，禁止血疫蔓延。这可是陈府尹、范副使和诸葛处长共同下达的死命令！”

“可是，您带我俩走的，好像不是去城南弘宝教教坛的路啊？”

李子谦心里依旧不解，又再弱弱地问了一句。

谭阿丙有些不耐烦起来，只是张目瞪了他一眼，就重新转过头去，懒再回答。

李子谦吃了个瘪，只好识趣地闭嘴，同燕十五一起沉默地跟在后头。

又再转过两条短街，谭阿丙终于带着两人走进了一家面摊。

直到一屁股坐下，他才慢悠悠地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太躁了，都急什么呢？”

“俗话说得好，磨刀不误砍柴工，吃饱了才有气力干活。我们仨，就算现在和其他小队一窝蜂地赶过去，还不是要排队等着？还不如错峰领粮。”

“那你也不早说，我还以为你要卖了我俩呢！”

李子谦忍不住小声嘟哝了一句。

见谭阿丙眉毛一挑，似乎就要责问，燕十五连忙笑呵呵地冲对方竖起来个大拇指道：

“谭大人训得极是！我与子谦还得多学多看才行啊！”

燕十五一面说着，一面拉着李子谦一同冲对方赔笑起来。

谭阿丙冷哼一声道：“你晓得就好！”

燕十五连连点头称好，心中白眼却快要翻到了天上，心想道：

“小爷我若非想要在你丫身上套点有用的话，谁他娘这样伺候你？”

秉持着厌藏于心，不表于行的为人准则，燕十五依旧一脸笑嘻嘻地走到摊主面前，然后颇会来事的向谭阿丙问道：

“谭大人，您是吃阳春面还是皮肚面？要不要葱花？”

“皮肚面吧，多加一份皮肚。”

“好嘞！我与子谦其实也都还没吃早饭。多亏了您，我俩才这下子沾光，才能不用饿着肚子干活。”

燕十五很快按要求下单付钱。

随后，他又拉上李子谦一同到面摊旁边的小酒楼里，再打了一壶竹叶青，切了一斤酱牛肉。

“十五，你为何这般破费讨好那厮？在牢房里，我们可是狠狠遭了一番他的罪的。以德报怨，这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啊！”

李子谦见燕十五这般赔笑讨好，忙前顾后，自掏腰包打酒切肉，心中大为不解。

“子谦啊，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燕十五心中其实自有别的一番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