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桶,这锈迹,还有这标签……明显是很久没人看管了!而且你都能弄出来,这就更说明问题了!到时候五五分账!再者,你就不想多分收入,给家里补贴点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啥情况。”
王二狗低头沉思一会儿好像确实可行,家里不富裕,紧靠自己和老爹打螺丝的贡献值勉强糊口,更不用说自己马上满十八周岁,居委会分配妻子下来,又要多一口人,这日子就更难过了!估计尔实秋也是抱着这个想法……
尔实秋见他不回应,不耐烦道:“你就说干不干!”
“干!”
到时候有钱了,疏通一下关系,让居委会给分配一个漂亮媳妇,也生一个尔实秋般俊俏的胖小子!就是自己不识几个大字,尔实秋能强点,但也强不到哪去,孩子的名字是个问题……总不能,总不能是王三狗吧!虽然他老爹叫王大狗就是了……
就在他抬头准备再和尔实秋商量一下的时候,却看见他趴在铁桶上一杯又一杯的舀着喝酒,王二狗顿时大急,扑了上去。
“诶,你!姓尔的,龟儿子!给我留点啊!”
昏暗的夜空下,风把铁桶吹得到处滚,发出咚咚的响声,月出云隐,沉寂的残月之夜只留下短暂的喧闹。
…………
“嘀——嘀!嘀嘀!嘀——”戍城第一道鸣笛响起,因为这里的居民大都没有钟表,所以就靠一道道鸣笛来规划作息,在上午就是从六点开始,每半个小时一次,一直到七点半,中午和晚上则是各两道,然后就是晚上断水电前有一道。
“唔,头好疼啊!”
尔实秋右手捂头,左手撑地面,一点一点地坐了起来,右胸腔里的心脏噗噗地跳动,嘴唇有些干裂,嗓子也很沙哑。
“咳咳,嗓子好干,这酒喝得也太难受了,再也不喝了!”
坐在地上稍微缓了一会儿,感觉不那么晕之后,尔实秋才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勉强拍掉背上的土,整理好衣服,估摸了一下时间还早,尔实秋上班时间是在第三道鸣笛左右,莫约还有一个小时。
“喂!起来了,马上到点了!”
尔实秋踹了踹躺在地上的王二狗,没反应,这家伙睡姿十分难看,口水都把地上的土疙瘩软化了。
“真是的,这都不醒。那我先走了,记得昨晚说的事!”活动了一下手脚,把易拉罐扔到地上踩扁装进尔卜夏给他缝的口袋里,再抬头寻找准备把铁皮桶捡回来——昨晚挂了点风,把桶吹远了。
尔实秋很快就找到了,桶就靠王二狗昨晚坐的土堆旁边,小跑过去,将手把在桶沿,心中默念“一二,一二,起!”
只见桶沿凹陷下去,直接扁了一半,留下两个深深的手印,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尔实秋惊了,立刻环绕四周,确定没有人,王二狗也没醒,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这桶明明是铁质的,分量不轻,昨晚看王二狗抬得满头大汗,怎么,这么轻易就……”
尔实秋又把住桶沿,用了刚刚一半的力气,“砰!”桶又发出响声,桶壁又塌陷下去一截。
“这!”尔实秋愣在原地,有些搞不清自己身上的变化,“这是变异了?”
一时间,尔实秋也不知如何是好,微微思索只得先在土堆边挖了个坑,将桶轻轻放进去铺上一层枯树枝盖上一层细土,又在土堆上扒了一把粗土盖上,打算以后把桶上的标签撕掉,把桶身分割开来避免被发现,再卖给老邓头换贡献值。
“呼,先不要暴露的为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转头看向还没有醒的王二狗,握紧拳头,却又松开,最终他把王二狗背起,放在了回收站后墙。做完这一切后,尔实秋也再不管王二狗,转身离去……
清晨,阳光越过高大结实的城墙,枯草干枝里,阴影和光丝交错在铁皮桶残缺不全的标签上,只余两个大字“工”“酒”以及一排小字“请勿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