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实秋见罗大年不语，以为他还没有从刚刚的悲伤缓过来。

但这并不能缓解尔实秋心中疑惑，这新老板突然召见自己，还以为是变异的事暴露了，可谁知对方竟丝毫不做防备！

嗯，应该是不知道变异的事，但把我叫过来又问院子如何，树如何，还有一些诗句什么的，也不知想干什么！耽误工时扣的贡献值算谁的！

正当他张嘴准备请求回去上班时，罗大年突然转过身来看向尔实秋说道：“小尔，你识字吗？”

尔实秋原本的话被噎了回去，但罗大年这个问题却让他挺起了胸膛，别的不说，他可是比王二狗多认了整整五十个字呢！可问这干什么……难道，难道，他想提拔我到应激部队？真是瞌睡来了给枕头！

他立刻回答道：“认！我能认整整两百五十多个字，不包括我名字！”

罗大年看向尔实秋骄傲的表情，微微愣住，斟酌到：“哦，那很不错了，嗯…你知道，中都吗？”

“课本上提过是个大城市，好像是什么…什么的心脏和明星来着？”

“人类的文明心脏，世界之屋位于东方的明星。”

尔实秋心中好奇，但不想说出来，害怕被人当成土包子！于是装作很懂的样子点点头。

罗大年好似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光论占地面积是戍城的十倍多！物产更是丰盈百倍！”

尔实秋愣住，瞳孔放大，嘴有些合不拢了。

罗大年很满意尔实秋的表情点点头，这让他有种装13成功的感觉，忽而又满是感慨地说道：“你刚刚说自己认识两百五十多个字，姑且算三百吧！”

“来戍城之前我了解过，除了管理层子弟，你认识的字不算少了，可这连中都八岁小孩的十分之水平还不到。”

尔实秋不信，八岁，他还在捡垃圾呢！

罗大年没有理他，背对尔实秋抚摸着树干：“你今年十八岁，已经在这厂里工作了两年，哎！可在那个明星之都里，十八岁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假期……”

“有人会学车，不是那种在轨道上跑的运输车，是两用车，可以在天上飞，可以在地上跑……”（注3）

“有人会谈恋爱，不知道了吧，在中都，妻子和丈夫不是分配的，是可以互相选择的！”

“有人还会在假期后进入一个学校，不是你那种工读校，它名叫‘大学’，从那里毕业的人会得到一份报酬优厚的工资，甚至远比戍城应激部队队员的工资高……”

尔实秋听着罗大年的讲述，满眼是惊奇和羡慕，上班的事早已被抛到脑后。

十八岁，正是一个青年对世界无限憧憬的时候，每个人，每个人都有这么一段时光……最后，亲手掩埋这段憧憬，然后埋首生活……

罗大年转过身来，长叹一声：“可悲啊！同样的年纪却是不同的未来！”

尔实秋沉默，而后他站起身来鞠了一躬，打断罗大年的发言：“对不起，老板，我该回去工作了！”

罗大年没有介意尔实秋的无礼，重新坐下，摇摇头笑到：“我知道你对不太相信，这很正常，没有人会相信离自己太过遥远的事，就像农民只会觉得皇帝用金锄头犁地一样……”

尔实秋心中轻声说，不，我很憧憬！他相信了罗大年的话，原因很简单，对方没必要骗他。

这时，罗大年轻巧桌面微微沉吟道：“如果…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

“一个让你和你妹妹都能以合法公民在中都学习生活的机会呢？”

沉默在空气中酝酿。

尔实秋没有回应，如果罗大年真有那样的能量，他何必来帮助自己，如果他能帮助别人，又怎么会来这里……但他又没有必要骗我，我只是一个“贫民窟”的“乞丐”，而他来自遥不可及的“明星”

尔实秋沙哑着声音道：“为什么？为什么选中我，我…我很普通……”他握紧拳头，是的，除了刚刚发生的变异以外他真的很普通……

从罗大年之前的表现来看他明显不知道自己变异的事，那还有什么理由让罗大年跑这么远找自己呢？除非他之前是装的……

“你远比你想象中要特殊。”罗大年摇摇头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所以等价交换吧！我帮你，你帮我。”

果然，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尔实秋低头想到。

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罗大年继续说道：“你要作为我的代表登陆月球！”

注1:致敬星爷的《少林足球》

注2：取自明代睦石所作《玉兰》。

注3：关于无人驾驶还有AI后面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