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狼骑顺利渡河之后一路向西南辽东乌桓的聚居地而去,目标直指峭王苏仆延的老巢。
高旭将之称为黑虎掏心,利用辽东乌桓对鲜卑狼骑的存在一无所知的巨大漏洞,委托鲜卑狼骑长途奔袭,直掏辽东乌桓的老巢,一击致命,断其根本!
这一招可谓狠辣到极致,也用险到了极致!本就人马数量不占优,竟然还敢分兵!
慕容雪大为惊叹高旭的胆识与魄力之外,也对这一大范围战术迂回的突袭很是赞许。
这一招偷营劫寨,虽说是劳师远征,可是相对风险也小,伤亡也少。
慕容雪如臂使指,充分发挥了其独具特色的稳准狠,以果断迅捷的作战行军扫荡了沿途零星的牧人营地与小股候骑。
在途经一些小的乌桓部落之时,这些部落中大多数青壮男丁皆被峭王苏仆延编制成军,此时正身处另一方难以预测的战场之上,整个部落可谓毫不设防。
当这些乌桓部落的妇孺与老弱目瞪口呆之时,鲜卑狼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杀了所有具备反抗能力的男丁。
毫不留情扫荡的同时,却并不于此逗留耽搁,雪狐狼骑如风一扫而过,且并未肆意杀戮老弱妇孺,更无抢掠淫辱之举,只是将这些部落不管不顾丢在身后,继续向峭王的巢穴快速突进。
这些失去了青壮男丁的部落,唯一的结局便是被周边大一些的乌桓部落所吞并,或是等着鲜卑狼骑回撤时押送他们去北方的鲜卑部落为奴,也只有如此,这些被特意留下的妇孺才可能生存下去。
否则用不了多久,便会在数月后的第一场暴风雪来临之际,全部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之上,仿佛这些弱小的部落原本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卑微的生命来得无声无息,走时也同样不留痕迹。
也正因如此,这些惨遭突袭蹂躏却幸存下来的老弱妇孺们,只能悲伤哭泣着滞留在原地,等待天神对她们命运的最后安排。
一路马不停蹄向西南突进,直至兵锋如鬼魅般毫无征兆突然出现在白狼水以北,乌桓大军倾巢而出后的营地门户洞开,几乎如同赤裸的肥羊毫无反抗之力。
峭王苏仆延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几日前慕容木拓代表慕容鲜卑当面许下的诺言,就犹如一道绚丽夺目的彩虹,引起了短暂的惊叹后便如梦幻般消散,随时光匆匆而湮灭。
鲜卑人的雪狐狼骑打破了峭王及苏班的敌我想定,这是一支完全没有被考虑在内的生力军,因此所有的侥幸与盘算,都在鲜卑人的马蹄踏上这片沃土后宣告崩溃瓦解。
这是突如其来的一记釜底抽薪。
当不为乌桓人所知的雪狐狼骑呼号着亮出锋刃狂奔潮涌而来时,苏班在震惊之余,如同其父的临阵脱逃,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
摧枯拉朽般击破外围少数候骑的拼死阻截之后,此时辽东乌桓大小部落依附聚集的大营内外,火光冲天,黑烟弥漫,哀鸣遍野,伏尸累累。
付之一炬的乌桓峭王虎皮大帐,冒出团团黑烟,无数火舌吞卷缭绕之际,照得不远处慕容雪披巾上露出的一双湛蓝眼眸,明暗不定。
而眸子里那份冰寒,丝毫不为炽烈的火舌所消融。
熊熊火焰撩起周边的热风卷起,吹拂着慕容雪遮面的蓝色披巾不停得上下抖动,可以看见披巾下露出的一角内,艳丽而鲜润的丹唇紧紧抿着,尽显其冷酷与镇定。
似乎面对着的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于己无关的杀戮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