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去的人络绎不绝,种种奇思妙想者都有。
百姓看足了热闹。
有修士上去以民为父破题,被李宗元怒斥口不由心,四处认爹,该修士掩面羞走。
有修士以民为子破题,差点被台下百姓的唾沫淹死,都不用李宗元赶,自己就埋头跑掉了。
论民的第一天,似闹剧一般结束了。
韩煜好奇问不静,“你有答案吗?”
不静点头笑着,“我有,你也有的。”
我要有答案,还能在台下看戏?
回来的时候,陈钊神神秘秘地跟韩煜说,难得第一次来红叶城,今天给他过一下官瘾。
韩煜挺期待的。
华灯初上,红叶城热闹不减,夜市里货郎摆弄着各种小玩意儿,茶楼里人声鼎沸,杂耍艺人在人堆里抬头喷火,引来一阵叫好声。
“你说,我要是带着女修士看杂耍喷火,她也能大喊大叫的,会不会是居心不良。”
韩煜突发奇想,问不静。
不静语噎了片刻,饱含深意的说,“我虽然是出家人不懂这些,但你说出这句话后我就知道你这辈子不会有女修士陪你逛夜市了。”
两人在前面走着,后头跟着一队甲胄士兵,陈钊所谓的过官瘾就是替他带队巡城。
前方有些吵闹,隐隐传来抽泣声。
韩煜心头火起,带着人就追了过去。
街旁,两名修士围住了一个清秀女子的路,嘴里污言秽语,惹得女子又羞又气,想走,却又被一左一右给来回阻拦。
女子心中慌乱无助之下便哭了出来。
这时,一道剑气蓦然打了过来,两名修士未得及反应便吐血飞了出去。
韩煜抱剑走来,冷笑道。
“哟!这两位不是白天认爹认子的嘛,怎么一到晚上就调戏阿母和女儿了。”
两修士蹒跚地爬起,神色惊恐。
“三十息,给你们三十息时间离开红叶城,时间一到哪怕你们离城门还差一步也必须死。”
韩煜冷冷地说道。
两修士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杀意,生死之间不敢质疑,顾不得身上的伤,一个个纵身就往城门跑。
约摸到了三十息后,韩煜回头对着甲胄士兵下令,“追过去,只要没出城门,当场射杀。”
人群里寂静无声,只剩下女子压着声音的抽泣。
韩煜看了眼混在围观百姓中的众修士,厉声道,“还有诸位,想试试我剑锋利不利的大可以闹事试试。”
两道目光从酒楼二楼收回。
李宗元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的叶随风,“你如此好心请我吃酒,又客气地想讨那份剑诀,是为他要的吧!”
叶随风露出笑意,对韩煜,他越来越满意了。
“这小子底子不错,心性也好,埋没了多可惜,你看看我红叶城监察司有没有能入你眼的东西,我跟你换剑诀。”
何止是底子不错,李宗元心想对方谦虚了,剑修难得,天赋机缘缺一不可世人皆知。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说,“剑诀不换,想要的话凭本事。”
叶随风刚面露失望。
“但我可以给他一次机会,明日为他另设一题。”
叶随风这才喜笑颜开,“那你不能搞那种玄虚的东西。”
李宗元含笑点头,“老夫出题,从来都是因人而异。”
经过韩煜一番示威之后,夜里果然平静了许多,巡了两趟后,索性交给底下的人,自己则带着不静回了监察司。
翌日,高台下围观的人更多了,想是昨天的闹剧传开,多了些看热闹的。
高台上,今日多了一座一尺高的玲珑小塔,塔如琉璃,在光下折射出五彩的霞光。
李宗元依然跪坐在那里阖目养神,待人群逐渐静下来后。
“今日除了论民,还另设一道问心,只要能通过任意一题,彩头相同。”
有修士不解地问,“老先生要如何问心?”
李宗元手指琉璃塔,说,“心沉入定,心神观想此塔,此塔十层,十层幻境,每层幻境都是你潜意识中自己的不同面,你需要面对不同的自己,坚守本心,通过十层就算过关。”
台下修士们大为心动,这不比论民简单多了。
很快就有一个修士跑了上去,在塔前坐下后盘腿入定。
没多久第一层塔就亮了,看得台下众人扼腕叹息,早知道刚才就冲得快些。
第二层,第三层,到了第四层的时候,迟迟没有动静。
噗!
打坐中的修士蓦然睁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神色一下子苍白无比。
“我说服不了自己。”
修士失魂落魄地下场。
“他不行,我来。”
又有修士越众而出直上高台,也仅仅比前一位多了一层便吐血退了出来。
后面又陆续上了不少人,无一避免吐血离场的命运。
余下的人这时候回味过来了,既然奖励相同,怎么可能会简单呢,也许,这一道问心比论民更难。
已经没人再想上去了。
李宗元静坐了片刻后,看了看台下,陡然指向韩煜,“这位小兄弟有没有兴趣上来试试?”
韩煜不确认地指了指自己,问道,“我?”
李宗元点了点头。
“确实这个比论民适合你。”
不静在一旁推了推他说。
韩煜想了想后,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他大步流星走过去跳上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