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多无助，才能这般孤注一掷，自卖自身，把自己扔进青楼里，只需赌一个机会？

做婢女、做郎中、做恩人，混进安国公府的方法或许不止一种，更安全的方式也不是没有，偏沈云轻选了一条最危险、最难走的。可也不得不承认，她选的这条路，能够更快的通向真相，能够少很多的麻烦，把心思更多的用在调查上。

顾珩庆幸她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走到了自己身边。

他也后怕。

若是，他没有在这个档口，想要寻个女人做棋子，迷惑岳氏和岳家暴露更多，若是霍祁善没有挑上沈云轻，没有把她送到自己身边……

那事情又会演变成什么样？沈云轻现在又会在哪？

顾珩不敢细想。

这一夜，沈云轻睡的安稳，可顾珩却半点睡意也无，他也盯着沈云轻一眨不眨的看，也试图从沈云轻的脸上，从她的眉眼间，看到自己的那个猜测。

只是，并没有什么结果。

隔日。

用了午膳之后，顾珩就带着沈云轻、朝雪回了安国公府。

安国公府里死气沉沉的。

之前派出去的小厮，调查还没有收获，可安国公依旧让他们在外调查，还没有放弃。府里留下的人少，本就显得安静些，再加上如今时候特殊，他们说话走路，甚至连喘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什么岔子，惹恼了主子，府里就更安静了。

安静的压抑。

顾珩和沈云轻、朝雪都明白这点事，他们也不在意。

“朝雪，扶着小夫人回清风馆，让如若、莫离给她准备点吃的，她晌午吃的不多，再让她吃一点。”

“是，奴婢明白。”

顾珩得了回应，这才看向沈云轻。

“你先回去，我去一趟书房，见见老头子。”

顾承的事绕不过去，总得去问一问的，再者，顾珩也想跟安国公，聊聊海亲王的事以及当年的旧案。

顾珩虽然是领兵之人，在京中耳目也不算少，算消息灵通的，可他到底年岁小，当年尧山城出事的时候，他都不怎么记事呢，知道的事情，自然也比不上安国公多。尤其是，安国公与海亲王当年也算是至交，是能相互交托后背，交托性命的生死之交，安国公对海亲王之事的关注程度，远胜于旁人。

也或许，从安国公这里，能得到些有价值的线索呢？

很多心思，顾珩没有宣之于口，可沈云轻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那世子爷小心些。”

“好。”

四目相对，顾珩点点头，他也屈指，在沈云轻的脑门上轻轻弹了弹。

“这种关心本世子，在意本世子的状态，小夫人得好好保持，嘴更甜点，身更软点，对本世子的信任更多点，依赖更多点，以后要受的惩罚，也就能少一点。不然，小夫人日后有个什么行差踏错，被本世子抓住了，那本世子就当那是小夫人的盛情相邀了，嗯？”

“不正经。”

抬脚轻轻踢了踢顾珩，沈云轻带着朝雪转头就走。

那娇气又火爆的小脾气，让顾珩不禁勾了勾唇，这样子的会撒娇会发火的沈云轻，大约才是真正的沈云轻。

而那个只会哄人，只会权衡利弊，一心奔着真相去，不在乎委屈也不在乎自己的她……

大约只是身不由己。

顾珩想着，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他转身直奔安国公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