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仿若受惊的鸟兽，四散在巴士角落。

关爱座旁，一条手臂粗的血蛭正啃食着一名女乘客的脸部。

女乘客用尽全力尝试把血蛭扣下，娇嫩的脸庞时不时飙出一缕血线。

“救命……救命……”

凄厉而沉闷的呼救声响彻巴士。

然而，没有一个人愿意施以援手。

每个人脸上自私的神情，就像是灌水的网文一般通俗易懂。

当她的四肢不受控制地开始痉挛，路扬悄无声息地窜到女乘客的身后，反手猛刺。

弹簧刀极其精准地没入乘客后心，接着一拧一拔，闪身后撤。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似乎练习过无数遍。

“啧啧，坏消息+1。没有显示任务完成。”

路扬惬意地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甩掉刀刃上的血珠，“看起来，血蛭扑脸的第一时间，系统就判定了她的死亡。”

“你怎么敢杀杀杀……人！？”巴士后座的保安满脸不可思议。

“有意见？”

在路扬的逼视下，保安垂下头，没有搭话。

“1，2，3……12，刚好12个人。你们先选，剩下的那倒霉鬼留给我。”

众人的视线开始四处游离，心里已然预知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令人意外的，保安猛地抬起头，撸起袖子拎起脚边的灭火器：

“我可以把你刚才的行为当做帮人解脱，但如果你执意要伤及无辜，我陈诚绝不会袖手旁观。”

“蠢货！”路扬轻蔑地说道，“你这是把生存的机会拱手让人。”

“鬼扯什么？”

“这里只剩你一个人相信一切还会恢复正常。”

路扬眼神戏谑地扫过众人，“其他人早已明白，那个宛如牢笼的无趣世界早已一去不返！”

“……”

“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清楚，真要与我为敌？”

陈诚举着灭火器的双手剧烈的震颤抖着，目光求助地望向身侧的乘客，却发现他们的视线诡异的汇聚于车头的老奶奶身上。

“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了活命而杀害同类，岂不是禽兽不如？但仔细想想，真的是这样吗？奴隶，殖民，战争……所谓辉煌文明的人类历史，不过是一段相互屠杀的过往。

“每个人心底最深处都隐埋着暴虐与嗜血，而人们看似善良的循规蹈矩，仅源于枷锁般的秩序边界。”

路扬走到保安陈诚面前，用额头顶着灭火器，轻笑一声。

“但现在，边界已被抹去，我们自由了！”

惊人的暴论犹如一把重锤狠砸在陈诚坚守半辈子的道德观上，他瞪大双眼盯着路扬极尽嘲讽的笑容，心底骤然升起一股恶念，一股砸烂面前少年笑脸的冲动。

不只是陈诚，巴士内每个人的目光里，残存的良知逐渐褪去，浮现出名为求生欲的野蛮本能。

“少来教训我！该死的小鬼！”

怒火攻心的陈诚大吼一声，手臂用力猛推灭火器。

“可悲。”

路扬侧头躲过灭火器的冲砸，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陈诚的身上。

沉闷的捶打声将众人所剩不多的理智吞噬殆尽。

“……女朋友还在家里等我，所以我绝不能死。”

一名上班族怒吼着冲向老奶奶，却被背包客绊倒。

“畜生，老人你也下得去手！”

“曹尼玛，给老子死！”

上班族与背包客互相掐着对方的脖颈扭成一团。

“两个傻逼，都该死！”

“可恶，不管了！”

车厢一时间陷入混乱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