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南下的速度,比料想的还快上许多。
入秋之后,草肥马壮,天气凉爽,也正适合骑兵用兵的时候。
女真族人渔猎起家,少有耕种,要想度过寒冬,南下掳掠自然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可以说,上到将军,下到士兵,各个都如同嗷嗷待哺一样,就等着南下发一笔横财了。
多攻下一个城,就能席卷不知多少财富,是放一辈子牛羊都难换来的。
更何况,如今的目的地,扬州更是除汴梁城以外,大宋顶顶富庶的城,在金军眼里更如同嫩羊一般。
遍地的金银财宝,满城的窈窕女子,届时都将成为他们的战利品。
如此,金军士兵有多积极,不言而喻。
……
楚州城,
城开四门,东南北三面皆为砖石垒砌,仅西门一侧为水寨。
北门下,一队士兵盔甲不整,旌旗东倒西歪,急叫着城门守军开门。
率领这一队士兵的统领名唤赵立,任武卫都虞候,原本便是楚州守将,吕颐浩来此赴任后,更是被委以重任。
但当下,也是灰头土脸,惘然如失。
直入城中,到知州府上,赵立寻到吕颐浩,悻悻然汇报起情况。
“大人,城外流民多迁徙入城,方圆几十里已难见炊烟。”
见赵立一脸狼狈,吕颐浩也是招呼着他先坐下,亲自斟了杯茶,宽慰道:“赵统领,有劳了。此行可是遇到了金军?”
赵立叹息道:“往北处,恰巧撞见金军的先锋骑兵百余骑,我们交战一轮,幸得走脱。金军谨慎并未追赶,才能得归,若不然当下已见不到大人了。”
“还好还好,还未开战,守城大将若遭不测,本官便就要没戏唱了。”
赵立斜乜了吕颐浩,心中百般吐槽。
“已经要没戏唱了!金军都已经渡河,快到城下结营扎寨了,怎得还这般坦然。”
面上赵立自然不能表现出不满,只得连连点头,“多谢大人挂怀,不知我等该如何守城?是固守待援,还是要出城迎敌,还是有其他路军队配合我等与金军设下埋伏?”
吕颐浩想了想自己离开扬州城时,官家交代的话,便复述道:“等金军兵临城下时,你便知晓了。”
赵立好悬没喷出一口老血。
都火烧眉毛了还是卖关子的时候吗?文官果然误国!
心中强压下火气,赵立又道:“金军攻城,向来都是多面扎营,同时进攻城中各门,虽说我等兵力万余,可若是只固守,恐怕守不了太久。若是金军兵临城下,大人之策有几分退敌把握?”
这吕颐浩也没问出来。
“应当有十分吧,官家只说让我等先固守,配合他的计策。”
听闻此言,赵立是真要吐血了。
原来是官家的安排。
按照官家以前的战绩,他们在楚州城守上几日,恐怕官家都已经渡江,在钱塘湖上泛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