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蒂丝将曾智轩轻轻放下，随后跪倒在血泊之中。

“伊蒂丝？”

曾智轩望向遍体鳞伤的伊蒂丝，破烂的双翼鲜血直流，破损不堪的衣物下露出深可见骨的窟窿。

听见呼唤的伊蒂丝艰难抬头，嘴唇一张一合，像是要说些什么。

曾智轩急忙将脑袋向伊蒂丝靠近。

面对越发清晰的脖颈，伊蒂丝张开尖牙，咬了下去。

刺痛如电流般贯穿了曾智轩的全身，两颗尖牙像是空针管，血液在压差的作用下不断从他的体内流逝，收缩了他的肌肉。

他凝视着伊蒂丝，只需要稍微用力，就能把眼前的女人推开，可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伸出手，无力地抱住了伊蒂丝，感受到对方突然的颤抖与哽咽。

“再过两年，我们就能领结婚证了……”

曾智轩的视线越发模糊，无数的透明飞虫充斥着他的世界，脑袋好像被塞入了一块铅，沉的让他抬不起来。

心脏的跳动逐渐缓慢，意识被黑暗吞噬。

面对休克的曾智轩，已经泪流满面的伊蒂丝咬破舌头，将鲜血送入他的口中。

伊蒂丝注视着他，眼神一如既往的幸福和宠溺，只是此时多了份歉意。

“你要活下去。”伊蒂丝轻抚着曾智轩的脸，嘴角微微带着些笑意。

活下去，这是伊蒂丝对他的血盟誓言。

黑暗的世界里，曾智轩看见伊蒂丝和凯瑟琳站在他远方的左右两侧，与他形成一个“V”型。

他走向伊蒂丝，想要牵起她的手，可他抓空了，伊蒂丝化为丝丝血液由口舌进入他的身体，这种强硬的灌入使他感到异样，好像有只蠕虫往身体里爬行，瘙痒又刺麻。

黑色的粘稠液体不断从身体里溢出，随后又慢慢蒸发。

待他逐渐适应，望着消失的伊蒂丝，他将矛头转向姐姐。

他愤怒地质问道：“凯瑟琳！到底发生了什么！”

凯瑟琳离他越来越远。

“你要去哪，凯瑟琳！”他跑了起来，如五年前那般追逐着那道虚无缥缈的身影，“又要丢下我吗！”

熟悉的声音隐隐约约而又断断续续地从远方传入他的耳朵，像是信号不好的收音机。

“回……去……”

“找……到……”

曾智轩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颗三八面体的骰子，闪耀着璀璨辉芒。

“你想说什么！回哪去！找什么！”他挥手撇掉了幻影，伊蒂丝的消失令他的愤怒难以遏制，“那怪物又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凯瑟琳！”

回应他的声音依旧模糊不清。

“这种没头没尾的话谁听得懂啊！”

“要说就说清楚啊！”曾智轩猛地从病床上坐起。

“呀！”坐在旁边的短发女人被这么突然的大吼吓了一跳。

曾智轩茫然地观察四周，“我在……医院?”

“啊，嗯……”短发女人望着他的眼睛，有些还没回过神来。

“你是?”

“哦，忘记说了。”短发女人正坐道，“我是伊蒂丝队长的同事，第三分队的医疗手，你可以叫我李雅萱。”

曾智轩点点头，“我是……”

“你是伊蒂丝队长的弟弟吧？”李雅萱抢答道。

“？”曾智轩眯了眯眼。

“你们简直长得一模一样。”李雅萱说，“红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还有白白嫩嫩的皮肤。”

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