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好抬头看去，果真妈妈的眼角流下了泪水，“医生，医生，我妈有反应了，她，你看，她流泪了，”

秦好大声呼叫。

监控的护士跑过来一看，赶紧去喊医生，医生跑到跟前，第一是查看着那些仪器，

“不好，病人的血压正在急速下降，心脏......”

娥子这句听懂了，她妈，“妈，妈”

成娥子大声喊着，她的手紧紧握着妈妈的手，忽然，向春水的手竟然变得有力气了，她拽住了娥子的手，很使劲的那种，娥子能感觉到，

“医生，我妈她拽住了我的手，医生，”

还没等医生回话，向春水的手一下变得瘫软无力，娥子觉得妈妈的手一下就没力了，软绵绵的。

娥子看着医生们护士们忙碌，她被推到了一边，医生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她努力的镇静，心里想着，没事，没事，没事......

娥子听到正强撕心裂肺的大哭声，还有正江，大男人哭的那么大声，

秦好被韩冬拉扯着拽着她从地上起来，娥子恍惚了，

她听到小宝的叫声，“奶奶，奶奶，你不要小宝了吗？”

大家都在哭叫，娥子看见医生走出病房，看见护士把那些管子从妈妈的身上取下来，看见一个护士给妈妈盖上了白床单。

她毫无知觉的一个人来到病房外面，空旷的大厅里很安静，这里不许喧哗，刚才她还在这里骂正强，这会儿正强跑进去哭去了，他还有脸哭？还哭的那么撕心裂肺。

娥子四处张望，他们的皮箱被护士放到了墙边的椅子旁，娥子坐下去。

这时手机响了，在这个安静的场合，手机的响声特别的刺耳，惊醒的娥子拿起旁边自己的包，拿出电话，是成波打开的。

娥子看了下大大的窗户，窗帘都拉上了，应该是天黑了，成波他应该在火车上，他上火车了，娥子按下电话，

“成波，成波，哇，”娥子没忍住，她也忍不住，对着这个世界最爱自己的男人大哭起来，

成波在火车上，火车刚走了两个小时，“怎么了，怎么了？你别哭，先别哭，”成波心里一紧，难不成丈母娘没了。

“我妈，我妈，她，她走了，成波，她都没对我说过一次喜欢我，爱我，她就走了，成波，哇哇哇，这么多年我多想她说一句啊，啊，”

成波没说话，他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娥子，由着老婆在电话那面大哭，他有些懊恼，怎么昨天不跟她一起走啊！这会儿让她一个人面对。

娥子哭了很久，慢慢的变成了抽泣，成波才问道：“好点没？”

“嗯。好多了，唔，我就是难受，成波，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难受，在家我还想着我不哭，可是，可是，我，呜呜，我，看见她，躺在那一动不动，我跟她说话，她还流眼泪了，她还拉我的手，很使劲，呜呜，成波，你说，她是不是想说她爱我啊！她是喜欢我的吧！呜呜呜，我心里难受死了，”娥子又哭起来，边哭边说，鼻涕流了下来，她也顾不上擦掉。

成波这会儿鞭长莫及，只能竭力让娥子安静下来，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已经发生了，哭也没用，都结束了，你打起精神来，还有很多事，别再埋怨正强了，他也不想的，把你爸看好了，”

“嗯，嗯，我知道，那你，小心点，别分神，我去看我爸，”娥子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纸擦拭着眼泪和鼻涕。

医院里有规定的，不可能让病人家属在医院里哭哭啼啼，影响别的病人休息。娥子进去看见爸爸木呆呆的站在那，她走过去拉着爸爸的手，拽着他，

“正强，”娥子喊着，正强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看着床上盖着被单的妈妈，他连道歉的话都没跟妈妈说出来，小宝拉着爸爸的手，他也吓坏了，

“正强，”娥子大声喊了一声，

正强看向姐姐，“哦，”

“你别傻乎乎的，去跟医院商议该怎么办，把妈妈放哪去，医院里应该知道身后事的解决办法，正江，你也跟他一起去，别难过了，打听下，该怎么解决，新星你看好小宝，韩冬，你也跟他们俩去，价钱啊，问清楚，别让人给骗了，”

韩冬跟着两个舅哥也出去了。

娥子和秦好扶着秦树青来到外面的椅子上坐下，新星也牵着小宝走了出来，

这时护士来到娥子跟前，“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要把你妈推到停尸间去，你们谁跟我们去，”

娥子看了眼爸爸，“我跟你去，”

护士微笑了下，“你们要节哀，特别是爷爷，注意保重身体，”

秦树青对护士点了点头，

“爸，你跟新星和小宝站在这里休息，我和秦好去推妈妈，”

两个小时过去呢了，大家都已经安静了，身后事还需要他们来做。

今晚得送到殡仪馆，医院里不允许摆放尸体，停尸间收费那么高，这些都不容他们再哭哭啼啼了。

护士把向春水推进了停尸间，里面阴森森的，娥子和秦好心里也很恐惧。

护士走了，两姐妹在停尸间外面等着殡仪馆的化妆师来，正强他们没有花时间去比对，该花的钱都要花，他只能给妈妈买最贵的老衣，请最贵的化妆师，这是他此刻能做的，正江没有反对，妈妈只能享受这一次了，三个男人回来了。

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了，好像再去埋怨谁也没意义了，娥子看见他们回来，

“姐，这么晚了，你带爸爸去休息，昨晚我订了房间，就在医院对面，韩冬，你先带他们去休息，这里我和正江等着殡仪馆的车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