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来了很久，人一直没有说话。

每经历一次自以为充满希望的旅程，都会带来无尽的痛苦。

“我发现了，没有一次是幸福的。”

人感慨着，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空立刻打断道：“哎，别这么说，幸福与不幸都是相对的。这几次已经没有任何束缚，你应该开心才对。”

人无奈笑着：“开心？每一个能走到一起的女人，没一个一直到老的朋友，甚至连起码的生过都不是那么快乐。”

空犹豫很久才说道：“越简单越快乐，希望你能明白。”

人没有说话，他在想，什么是简单？

空打了个哈欠，催促道：“换个活法，简单点的试试。”

“你是有想法的人，相信你，懂得选择适合自己的。”

“乞丐？很简单很快乐，但是……好像会被人欺负？如果是丐主应该就没事了？吃了睡睡了吃，在没有束缚，岂不是你说的最简单最快乐的方式。”

“走你。”

一阵熟悉的漩涡又来了，人突然大喊：“我在自言自语，还没想好呢？”

人在漩涡里，隐约听到空的声音，“一边做一边想。”

艳阳天。

无云、无风、无阴凉。

三无的天，人更显得燥热。

远处是一座高山，山很高，绿树成荫。方圆三里外也是绿树成荫。唯独自己站着的这一片是一块空地。连杂草都没有的空地。

热，真的太热了。

还好，不远处还传来流水的声音，听之就让人有凉爽的感觉。

“这样的天在河里泡个澡，该有多舒服。”

人是这么想的，也想这么做。

只是被人拽住了。

“丐主，净衣派老大就快来了。你现在要走了，可丢了我们污衣派的脸面。”

“你是？”

人不识得眼前之人，只瞧他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又有一股怪味，问道：“自己人？”

“丐主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小的就是你昨日从一袋弟子到二袋弟子的藏兮兮。这此可是丐帮净污两派争夺地盘的大日子，你可不能怂啊，被让弟兄们看了笑话。”

丐主点头道：“兄弟们人呢？”

藏兮兮道：“我兄弟藏乱差正带着其他弟兄埋伏在周围。只要你声令下，全都冲了出来。”

说着话，藏兮兮一边脱了脏兮兮的衣物一边离开着说道：“我也先去……埋伏了，等你信号……”

只是，没有走远就被丐主拽了回来。你就留在这。

藏兮兮道：“这……这……”

丐主道：“事成之后升你为三袋弟子。”

藏兮兮道：“妥了。”

烈日曝晒，半个时辰后。

净一派老大，贾干净带着十余名穿着光鲜亮丽的护卫前来。

贾干净道：“丐主一人前来，真是莫大的胆量，小弟佩服。只是，金银县贯穿南北的那条主街，咱们可是早就说好了。主街以东归你们污衣派，以西归我们净衣派。你们竟然派弟子私自越街，真要好好说道说道。”

丐主道：“我当什么大事，路在那，脚是自己的。偶尔过了街越了界，不算什么大事。”

贾干净道：“岂有此理，谁不知道。那条街是本县最繁华的地段。西边全是酒驾客栈，人来人往。客源多，收入高。你们分明眼红了。”

藏兮兮在丐主耳边轻声道：“这都是老舵主规定的。只是，东边这块，没有做生意的大户，我们也过的不好啊。”

听了这话，丐主可不乐意了，谁曾想当了乞丐，还受这样的气。

丐主道：“依我之见，大家都是同丐中人，本应该团结。如果这样下去，别说几枚铜板，怕是连饭都要不到。倒是大家都饿着肚子，那才是丢了这行当的脸面，让人笑话。”

贾干净道：“那就是说谈不拢了？动手。”

丐主反应迅速，立刻向藏兮兮使了眼色。藏兮兮反应更快，一个丐氓哨吹响，片刻后冲出十几个瘦弱的汉子。

只是，只是一个个光着身子，还全身湿湿的。

丐主疑惑，嘀咕道：“敢情我一个人在太阳底下曝晒，你们到河里享受去了。”

藏兮兮道：“丐主误会，他们就是我们污衣派精锐——污衣水军。”

丐主无奈，也是无话。

藏兮兮大喊道：“丐主说了，打赢了净衣，街西的‘采花楼’大宴三天。”

激励是成功必要的前提条件。

翌日。

采花楼。

丐主带着一众丐中弟子就围在采花楼外。

昨日一战，不分胜负。或可称之为两败俱伤。

藏兮兮勇猛无畏，那劲头妥妥一员猛将。只可惜，动手之前那一嗓子太过用力，已经说不出话。

如此功劳、苦劳外加疲劳，丐主没让他参加今日活动。

至于他的兄弟藏乱差，嗓子倒是没事，人却晕了。

具不可靠弟子描述，群殴时，藏乱差直扑净衣派老大贾干净而去。二人缠斗异常激烈，最后还是被打晕了。打晕之前，贾干净也没少挨拳头之苦。

此话待议。

这话不能说有假，且不算太真。

那弟子描述的绘声绘色，若不是丐主亲眼所见，怕是真信了他的话。

贾干净是收了伤，只是在藏乱差晕倒之后，他不小心滑了一跤，头部和一块大石头紧密接触后造成的。不算眼中，只是三两天醒不了。

藏乱差之所以晕了过去，丐主是以为不是因为他的勇猛造成的，而是饿的。

骨瘦如柴这样都无法形容藏乱差的体型，就他这样风轻轻吹过，人晃晃悠悠的样子，必定是饿的。

总之勇气可嘉。

丐主准确兄弟二人先修养身体，今日大事亲自出马不可。

什么事？

短话长说，趁净衣派贾干净受伤昏迷又需要弟子照顾，且人手不足导致街西头大好生意无人问津之时，为防止丐帮地盘被其他门派有机可乘，固污衣派不计前嫌，秉着团结互助的原则，一心为帮派的决心，在两三日之内，暂时扩大活动范围，保证其丐帮核心利益不变。

长话短说，趁着没人管，兄弟们使劲要饭。

活动代号：“心心好，赏一口吃的吧。”

“丐主，采花楼进出都是有钱的主，咋们可发了。”

丐主同意这样的说法，却不容易三四名乞丐的做法。

一个个蹲在采花楼的门外，不言不语，连手都不知道伸。

如此不敬业的态度，有辱丐帮名声。

一个时辰过去，非但没要到一文钱，就连一口吃的都没有。

丐主生气了，把四人拉到墙角没人的地方，说教起来。

丐主道：“这是采花楼，算是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地方。来往都是大爷，你们也别管他们在里面是不是玩的开心。出了门大腿总要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