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权神情怪异的看了一眼沈料，对这个大舅哥又有了新的认识——“满腹经纶”，《大周律令集典》怕是背了个遍，想起那本密密麻麻的书，魏权头上就沁出冷汗。

“该不该杀？”沈料在距离李存孝半步的地方停下，他身量窄高，居高临下睨着李存孝，仿佛下一刻就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卡巴——”

魏权正在和江津分大陵特产的黑冻果，见二人目光看向自己有些尴尬，只是连声催促二人继续。

李存孝已不复往日风范，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沈郎君，并非我要作恶啊，我母亲是大王副将家中的庶女。那副将也就是我的外祖，为了讨好大王逼迫我母亲爬了床，我母亲也教导我要抱紧世子大腿，从来不要我显露什么出众地方。事实上，我读书很厉害的，夫子夸我有进士的希望第二日就被砍死了，我怕！我实在怕啊！”

世子李存侯，云王妃老来得子。

李存孝母亲生了儿子后王妃深感地位不保，卯足劲生下第四个孩子，便是李存侯，在他之前，府里只有嫡出的三位女娘和李存孝四名子嗣。

“李存侯……”沈料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后来的事他在长安也有所耳闻。

李存侯长相并不像云王和李存孝那样丑陋，与云王一家相比，他长得还算英俊，和王妃母族一位表兄相似，“外甥肖舅”，李存侯本人工于心计，擅长借刀杀人。

略施巧计就让云王和李存孝离了心，一门心思摆在自家身上。当然，这和李存孝母亲的庸碌离不开关系，李存孝常年藏拙，反倒惹了云王厌弃，觉得他不似从前那样聪明，打发了他一座县城治理，他也自暴自弃，故而酿造了如今的局面。

秃发李的故事固然为之动容，但沈料没有犹豫，只是略微点头，在李存孝刚刚长松一口气之时猛地用匕首插进喉管之中。

“嗬……嗬……”

鲜血涌动在喉咙中，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最终只得无力倒下，目光不甘地瞪着沈料，这个了结自己的人。

络腮胡满脸喜色，他走过去一一取下李存孝身上的衣服重新归还，算是让浴血沙场的兄弟体体面面走了。

“嘿嘿……李存孝家里的黄金和他的十八房美妾可都归我们咯！”

络腮胡大笑了一声，结结实实出了胸中的闷气。

魏权皱了皱眉，看向络腮胡半晌移过目光道：“我需要五百两黄金，剩下的打算我们过几日在大陵县县令府面谈，李存孝留下的烂摊子还需要我们收拾。”

“放心。”沈料笑容神秘，“到时候我会赠送魏兄一个大惊喜，下一步动作还需要你的配合。”

沈料打了一声招呼带着那群军中好手翻越雪坑走了。

这时，魏权才注意到一个怪像。这群人根本没用上那些麻绳，八丈多高的地方好似矮墙一般翻身跃上，那群人看到沈料铁青的脸色才知道自己暴露了身后，龟缩在沈料身后没有多说一句话。

“沈料，很危险。长安，藏着很大秘密，足以让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请我入局。”魏权慨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