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屁股刚沾到凳子,叶臻就盯着她关切地问。
“舒玉,你这脸上怎么冒了几个红点,是不是吃多了橘子上火?我那儿有人送的凉茶,说是从粤省寄过来的,明天我给你顺手拎过来。”
又来了。
潘舒玉摆手推拒,“婶子,不用,我抹点草药膏就行,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蒋莹呢?”
“妞妞这几天换牙,有点发烧,她在家带孩子呢。”
“发烧了,没事吧?”
“能有多大的事,多睡觉就能好,小孩子恢复得快。”
叶臻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视线凝在了何瑞雪身上。
“听说小何也要去考试,挺好,你还年轻,正是学习新知识的好时候,等考完你们一家出好几个大学生,那真是能给人羡慕得眼睛掉下来。”
何瑞雪只点头轻笑,招呼她吃水果。
见她并不排斥,叶臻来了精神,“你说你,多好的工作怎么就给辞了,实在不行请一个月的假都行啊,你们书记不是挺看重你的,绝对能同意。”
赵梅丫连忙点头,“她婶子这话说得在理,我也是这么想的,她干了这些年,我是看着她一步步往上走,好不容易当上干部,她说辞就辞。
唉,她从小就倔,谁劝都不听,都随她吧,反正家里养的起。”
何瑞雪解释,“妈,我如果能考上自然不需要去上班,到时候商店还要重新招人,一不小心就要被耽误一两个月的工作进度。
韩书记一直照顾我,我总不能临走前给人扔下一摊乱子吧?”
叶臻却不认同,委婉地说,“你就这么有把握能考上?哪能把路走绝。”
从前她是看在蒋孟衡的面子上才高看她一眼,后来从儿子嘴里听到江衍序的神异之处,又发现何瑞雪跟铁道部门的何博涛何工程师关系匪浅,对她本人倒是存了几分讨好。
在各种因素的加成下,何家俨然成了她需要费心经营的人脉。
她当然不会明着说她狂妄自大。
但她的表情依旧刺到了赵梅丫的眼睛,“说的什么话,我闺女肯定能考上,不然就是考试的人眼瞎。”
“行吧,老太太,我们这些人没有年轻人干脆,有个词叫破釜沉舟,切断后路,才能真正下苦心钻营学习,小何,我支持你的想法。”
叶臻无意和她吵架,更不想把关系闹僵。
一味顺着她的话说,言语中却没有太大的信心。
不过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何家人并不在意,潘舒玉把椅子往后面挪了挪,说,“婶子,听说舒华要调到大西北去,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叶臻就是一肚子火气,“还不是蒋老爷子,为了给他儿子铺路,把女婿调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吃沙子。
天高地远的,能有什么出息,还说什么不能把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
哦,他自己儿子是金蛋,放的是金篮子,我儿子就是臭鸡蛋,要放在破草篮子里,未免也太偏心眼了。”
她只觉得这些年在蒋家人面前做小伏低极尽讨好全打了水漂。
潘舒玉劝她,“他老人家打了一辈子仗,见多识广,不比你看得深远?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叶臻能不明白吗,就是不服气而已,“什么道理,他怎么不让蒋荀去建设大西北,没准上面觉得他觉悟高,过几年直接把他调到中央去。”
“当官的当兵的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人人都想往上爬,可一个萝卜才有一个坑,人家巴不得把他打发得远远的,先把位置占上。
等过几年,他恐怕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谁还记得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