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仅是有手指的咒灵,九相图,操虫术,还有那个火山头咒灵……事情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咒术高专走廊的长椅上,一个带着眼罩的白发男子正饶有兴致地对着一名金发男子涛涛不绝,而后者显然对这场谈话相当反感,尤其是对于眼前这个讲话没轻没重的前辈。
“五条桑”七海建人推了推眼睛,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五条悟的闲侃。
“恕我直言,现在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没在开玩笑啊”
“那也请你不要露出这种玩闹的态度,现在事态紧急,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不仅对方实力强悍,我们内部还出现了卧底,说不定我们现在的谈话还在被人监听。”
“我明白,我很认真的”
“我表示怀疑”七海一边应承,一边翻看着八十八桥事件的记录。
“乙骨同学的状况怎么样了”
“已经完全康复了”五条悟挠了挠头。
“是乙骨大意了么,这种程度的对手他应该很容易对付才对”
“请不要这么说,不是每个人都有五条桑你这样的实力的。而且……”七海指了指记录上的一段文字。
“这个咒灵比起和你战斗的那次要变强了不少,而且他似乎对我们相当了解,连乙骨同学可以输出反转能量都知道,连我都是刚刚才了解到这一情报”
“在那种情况下,乙骨的应对措施,恐怕连五条桑你也要甘拜下风吧”
五条悟沉默了,他明白七海说的是什么。
中毒之后,乙骨在和漏瑚的对波中落败,眼看命悬一线,而天才的乙骨,竟在情急之下利用模仿术式制造出了和漏瑚一样的毒虫,然后再将模仿的术式反转,让毒虫生成毒液的解药,还在恢复的同时用稳定的咒力抵御火焰。
这惊为天人的操作就连五条悟也不由咂舌,要知道当年他将自己的术式“苍”反转为“赫”还是在濒死之后才掌握的,而乙骨竟在短短几秒内便成功改造了他人的术式,真是前途无量。
同样令五条感到欣慰的还有虎杖,钉崎和伏黑,尤其是虎杖悠仁,在短短几个月内就从什么也不会的体育生成长到可以对付特级咒灵,这速度用坐火箭来比喻也毫不夸张。
“你太悲观了啦,娜娜明”五条起身,拍了拍七海的肩膀
“就算出了事不还有我嘛”
“大丈夫です。私は最强です”(没问题的,我可是最强的)
七海没有说话。
五条悟从走廊离开,清晨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把五条悟的背影投在墙上,显得格外的高大,与孤独。
………
“早让你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搞得计划都要流产了…”
羂索皱着眉头听完了漏瑚的叙述,虽然脸上有略微的愠怒之色,但并没有显示出太吃惊的样子。
“乙骨忧太出现在那儿难道是我的问题吗?”漏瑚不服气。
“不是你还能是谁?”
羂索叹了口气,脸色又恢复正常,她已经活了上千年了,在千年之内,她也有无数计划的失败,这也让她对任何事情都有着绝对足够的耐心,这次不行,就再等下次。因而漏瑚对计划的打扰并没有太影响羂索的心情,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这次涩谷的计划恐怕得往后稍稍了。
“我安插在咒术高层的眼线说,由于禅院家的遇袭,整个日本咒术界都人心惶惶,尤其是剩下的两个家族,生怕哪天就轮到自己了,所以特意把乙骨忧太从非洲调了回来,还对你漏瑚发出了特别追杀令”
漏瑚一惊
“追…追杀令?你不是渗透到高层去了么,为什么不阻止这些事?”
“因为你越界了,禅院家也有我的卧底,但是由于你漏瑚不分青红皂白的袭击导致他们死亡,我在咒术高层心中的信誉大大降低。这些高层愿意跟我合作本就是为了更大的权利,搭上性命就不值了。”
怪不得之前他极力反对自己偷袭禅院家的计划,看来是不想破坏自己与高层的联系。
“那现在怎么办?涩谷的事还搞不搞”
“看情况,至少得等这段时间事态平息下来,高层那边我也得立刻去见见,先把人心稳下来,到时候再说吧。”
漏瑚点了点头,正打算离席,却又被羂索叫住了。
“漏瑚……”
漏瑚扭头,发现虽然仍然挂着笑脸,但羂索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异样,一股不详的感觉袭上漏瑚的心头。
今天不知为何都没有看见真人他们,整栋废弃大楼里空荡荡的,只有自己和羂索的声音在楼里回荡,而此刻连这仅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二人陷入了沉默。
可怕的沉默。
漏瑚感到大大不妙,刚刚才松弛下来的神经一下又紧绷起来,怪不得自己刚从八十八桥回来就被羂索约来谈话。
方才经历大战的他现在的咒力至多只有平时的六成,无论如何也赢不得特级术士实力的羂索,至于脱身,恐怕这老狐狸早就在楼的四周布下了帐。
漏瑚想的没错。
从那天袭击五条悟回来之后,羂索就感觉这个咒灵有些奇怪,而在他无视羂索警告执意袭击禅院家之后,羂索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一部分是因为这个漏瑚正在不断给自己的计划增添不确定因素。
但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羂索还可以忍让,她的耐心相当足够。
“我是该叫你漏瑚呢,还是该叫你别的名字呢?”羂索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啊?什么意思?”漏瑚装傻充愣,心中则大骇不已。
“还在伪装吗?你的外表骗得了别人,可你的行为举止却出卖了你”羂索脚下的阴影逐渐扩大,数只猩红的巨型蜈蚣从中钻出,正虎视眈眈地朝着漏瑚的方向摇晃触角。
“冷静的言语,神秘的武艺,沉稳的性格……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
“你监视我?”
“用不着监视,就是日常谈话都能看出端倪,你越是想装成平常样,你的虚伪便越是令人恶心。”
羂索边说边逐步逼近,漏瑚能感受到咒力正在他身上凝聚。
“是么?咒术可不会说谎”
漏瑚缓步后退,手中同样火光闪动。
“你怎么解释这个?”
的确,术式是天生的,如果是人,可以像羂索那样完全夺取他人的身躯与术式。
但漏瑚是咒灵。
即使是活了上千年的羂索,也无法知晓咒灵的生理构造,只知道咒灵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是由负能量构成的“存在”。
总而言之,人类的大脑是不可能存在于咒灵的身体中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咒灵操术呢?
羂索认为也不可能,至少在日本境内,在这一术式上没有比他更强的咒术师,而且咒灵操术的目标咒灵是没有本体记忆与意识的。
“emmmmm”
羂索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其实他这次的行动也有许多顾虑,虽然“漏瑚”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但并没有触及羂索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