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季止修坐在收银员的位置上，手上拿着一本书正在看，另一只手则是在摸躺在他腿上的小咪。

就在这时，挂在门口的风铃响了。

季子修没有抬头去看，只是淡淡开口：“今天不营业。”

“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季止修才缓缓抬起头。

一看他将自己浑身都包得严严实实的，就忍不住挑了挑眉。

“你这是要去做贼啊？”

那人听到这话轻轻笑了笑，“也差不多吧。”

季止修并没有追问，而是问出了心中疑惑，“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顾安意不在这里。”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来找你的。”

季止修放下手中书，认真看向那人，“有事就说。”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你应该……已经见过小珞了。”

季止修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小珞是谁。

仔细想了想，才发现他们居然是同姓。

“你不会……就是她的那个哥哥吧？”

那人点了点头。

季止修的右手轻轻抚摸着小咪，见他点头，脸上也没什么神情。

“你既然已经见到她了，那你觉得她怎么样？”

季止修垂眸想了想，说出了一个词。

“愚蠢。”

那人一听，愣了一下，然后干笑两声开口：“为什么会用这个词形容她？我记得小珞挺聪明的。”

季止修缓慢地眨了下眼，开始说道：“第一，遇到危险居然不避不躲，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她怕是已经下黄泉了。”

“第二，直白说出万灵师的事，虽然是她猜测我们是万灵师，所以才说出口的，但万一我们不是呢？”

“第三，她长得就一副很好骗的模样。我想，骗子可能都会把她定为优先目标。”

顾安意如果在这里，大概要惊讶季止修既然会说这么多话。

其实一般季止修是不会说这么多话的。

但他的对面是郁梧晟。

是他为自己指明了方向，所以，季止修对待他不算太冷淡。

季止修说完后，拿起旁边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郁梧晟无奈地笑了笑，“止修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啊。”

“我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季止修一脸认真。

“好吧，你只是在陈述事实。不过，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能不能帮我劝退她？她不该走上这条路的。她应该是无忧无虑的，不该为这些事情而烦恼的。”

听到郁梧晟的话，季止修沉默了好一会儿。

连带着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季止修才开口。

“为什么？她为什么不能走上这条路？这不是她自己选的吗？”

郁梧晟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苦笑了一声。

“你以为父亲母亲为什么一开始只让我来做万灵师？那就是因为他们想要保护小珞。”

“她不需要经历那些黑暗，她只需要活在阳光下。”

季止修轻轻摇了摇头。

“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你真的了解她吗？你真的知道她想要什么吗？曾经你告诉我的那些话，都不算数吗？”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郁梧晟抿了抿唇，手不自觉抚上手上的那串手串。

“你知道的，我们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我才不希望她也经历那些。”

季止修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他将小咪抱到桌子上，让它到一边去玩。

自己则是双腿交叠，神情平静地看着郁梧晟。

“你曾经告诉我，既然选择这条路，那无论多么坎坷，都必须要努力走下去。可你现在，是要推翻你说过的话吗？”

郁梧晟摇了摇头，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们没得选，可她还有选择。”

“她告诉顾安意，如果不能成为万灵师，那么她连自己活下去的意义都找不到。”

郁梧晟有些震惊，没想到郁珞灵会这样坚决。

季止修将一瓶柠檬水推到他面前，语气依旧平淡。

“郁梧晟，郁珞灵是郁珞灵，你不能代替她做选择。她的人生，该有她自己来选择。”

郁梧晟：……

郁梧晟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止修，你去世的家人们肯定都希望你能获得幸福。而我又何尝不是……希望我的妹妹能幸福呢？”

见他提到了自己的家人们，季止修的睫毛忍不住颤了颤。

“……那你就没想过，和她亲自谈吗？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她有多思念你。”

郁梧晟听着季止修的话再次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