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斐默不作声地切菜,菜板“咚咚”震着,是除了呼吸声,唯一的声音了。
“哦,”商斐把切好的菜放进盘子里,“还要我安慰同情一下吗?”
好吧,再来多少次,商斐都不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景亦也不计较,她只是指着盘子里碧绿的芹菜,“这个我也不吃。”
“你爱吃不吃!”商斐恼了,她是不是不知道谁是大小王啊!明明是他收留的她,她倒是开始摆谱使唤他了。
“我比你大很多,”景亦冷不丁出声,商斐斜眼瞥她,“所以?”
“你应该礼貌地叫我姐。”
叫你大爷!商斐真的很少破防,但是见到景亦,他是屡屡破防。
“你有病啊。”商斐边炒菜边吵架。
最后商斐赌气似的把这盘菜留给景亦,他把其他两盘菜吃得一干二净,盘子比脸还干净。
景亦:6。
她也就是说说而已,也不至于吃不了一点,这种作风一般幼稚的人都做不出来,就要是商斐这样十分幼稚的人才能干出来。
商斐要干活养活自己,因为景亦已经耽误一个早上了。
所以下午他马不停蹄就出门了。
他不情不愿地给了景亦一把备用钥匙。其实吧,不给也行,景亦比较擅长撬这种锁。
但是看商斐这种很为难很勉强的样子,景亦觉得很有意思,就没拒绝。
毕竟多活了二十年,景亦找工作是很有优势的,她的起步是大型商场里的导购。
试用期工资日结。
*
景亦可以自居“长姐”,但是商斐不认。
而且,男大女防,商斐这么大了,确实不能和景亦一起住。
他们要换个大点的房子。
赚钱这事,要徐徐图之,但是发点小财倒是可以投机取巧。
景亦把大衣卖了,毕竟是羊绒大衣,质地上乘,即使是二手货,价值也不菲。
这还多亏了她做百货大楼的导购。
当天晚上,景亦就把钱放在桌子上,食指压着五张百元大钞和一张十块,推到商斐面前。
商斐看了一眼票子,又看向景亦,迟疑了一下,才开口:“你又重操旧业了?”
“算是。”景亦促狭地要笑不笑,“找警察抓我?”
商斐无语。
他不知从哪里抽出来的一床席子,铺在地上,上面随意放着他的几件厚衣服。
景亦翘着二郎腿,前倾着身子,挑眉,“打算收拾家当走人?”
商斐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坐在席子上,却忽然向景亦的方向探头。
他漂亮的瑞凤眼盯着景亦,眸子黑沉沉的——商斐向来漂亮,不然景亦也不至于在他死之前和他扯了证。
景亦与他四目相对,食指动了一下,就,忽然想抽烟。
“姐姐愿意走的话,我就把席子收回去了。”少年还在变声期,声音有点嘶哑,是少年音向成年男低音的过渡。
如果景亦现在手里有烟,她肯定会把自己抽了一半的烟,反手塞进商斐嘴里,看着商斐被烟呛得直流眼泪,眼眶红红的,再说不出来一句话。
她就着这个姿势,抬手掐住了商斐的两颊,微眯着眼睛,笑意不减,“好漂亮。”
商斐愣住,热气从脖颈蔓延到头顶,他像煮熟的虾子,抿着唇,眼睫轻颤,“你……你无耻!”
他一梗脖子,把脸从景亦的钳制中收回来。
立刻缩到席子的另一边,抱着衣服离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