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闻言立即跪下:“多谢祖父。”
程老祖宗缓缓点头,然后视线转向程铭。
“阳儿,你一直未曾介绍,这位背后的年轻人是?”程老祖宗开口问道...
程阳正欲启唇,却见他的一位叔叔自席间挺身而起,指着程铭,嗤笑言道:
“古老者,吾程氏有一条古训,召开族会之时,不容许异乡人在场。”
“此人乃程阳引来之客,又犯吾族之规,此该如何处置?”
程兴言面如赤霞,横肉颤动,只听他“砰”地一声跃起,怒目直视程阳之叔,厉声道:
“孽畜,汝亦敢称吾儿之叔,有何不满,冲我而来,欺我子嗣,汝尚有人性否?”
程兴言咆哮未尽,方晓在其侧轻抚其肩,示意勿怒。
最终,程阳之叔冷冷哼了一声,重归座上。
程阳目光流转,望向程老者,微笑道:
“此名为程铭,亦属程氏一族。”
程老者双眸忽闪光芒,然此时,程阳之叔翘腿而坐,高声呼啸:
“又是寻根问祖之辈,此子究为谁人之种,速来认领!”
程铭眼瞳如电,猛然锁定于彼,愠怒道:
“汝若不净口舌,恐将招致祸端!”
“汝再出恶语,信否吾将汝舌揪出,绞之以死?”
董雅凛心惊胆战,皆以不敢置信之目视程铭。
在小雅记忆里,程铭素有温文尔雅之风,今竟如此异常?
“程玉华!休得多事!”
程老者低吼一声,瞬时程阳之叔脸色苍白,急收二郎腿,立身而起,对程老者连鞠躬道:“诺,诺,诺。”
程老者慈目善眉,望向程铭,询之:
“汝来程府,意欲何为?”
闻此言,程铭面露笑意,环视大殿,似在搜寻生父生母之踪。
程铭言道:
“吾生于魔域庇护之所,终在魔城程家成长。”
“此番来访程府,吾欲见程国兴与方芮佳一面,验证是否为吾亲生双亲。”
程铭言语流畅,数秒之内便述毕。
然当程铭此言落定,程府大厅顿陷一片骇人之静寂。
众人皆以见鬼之目视程铭。
居高位之程老者,闻程铭之言,原和颜悦色者,此刻面色狰狞。
程兴言双目圆睁,盯视程铭:“国兴之子?”
程兴言侧之方晓,此刻亦震惊掩口,双眸焕发不可思议之光,凝视程铭。
程铭耸肩一笑,道:
“如何?程国兴与方芮佳并未在此?”
程老者面色阴沉至极,只见他缓缓站起,杖击地面三次,终曰:
“此番家族聚议,至此结束,众人散去吧。”
当程老爷子话语落下,只见程府的每一位家族成员,无论是尊长还是幼辈,竟似受惊的鹿群,疾速散去,仿佛这雄伟的大殿沾染了不祥之气,无人愿在此逗留片刻。
在程玉华转身离去之际,她低语道:“晦暗的命运啊!为何会遭遇此等厄运之星!”
大殿中,包括程老爷子在内的众人,在瞬息之间便如烟云消散,仅余程铭一人怔然于原地。此刻,这偌大的空间只余程阳一家、程铭与董雅凛相伴。
程兴言缓缓站起,方晓紧随其后,而程阳却如稚子归母,直扑入母亲怀抱。
程兴言的目光落在程铭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程铭开口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程兴言望向程铭,欲言又止,终是道出:“你身上是否携有胎记?”
程铭心头一震,点头应道:“确实在臂膀之下。”
程兴言轻叹一声:“不错,你正是程国兴与方芮佳之子。”
“然而,这……究竟是何缘由?”程铭满腹疑惑。
程兴言沉声道:“此事关系重大,其中错综复杂,一时难以详述。”
“你暂且安住程府,待看老爷子如何处置。”
方晓注视着程铭,神情亦是犹豫,似有话未言。
最终,程兴言吩咐程阳,为程铭安排了一处居所。
独坐房中,程铭满心疑惑。
此时的程铭,内心更是充满不解。
这一切究竟是何等奇遇?
父母究竟卷入何等纷争,以至于不敢将他带回金陵,只能留他在魔都。
又是何种隐情,令他们不敢将他托付给魔都的程家,反而让他留在庇护之所。
又是何种秘辛,令程家诸人视他如同邪魅。
董雅凛倒上一杯温水,置于程铭面前,微笑道:
“无需忧心,待看程家老爷子如何裁决。”
程铭点头应允,夜幕降临之际,房门忽然响起叩击之声。
“老爷子召见。”门外立着一位青年,乃程家一员,他面容冷漠地道。
程铭心念一动,看来关键时刻已至。
随这位程家子弟引领,程铭来到老爷子寝宫门前,只见其轻轻敲门两下,随后缓缓推开。
步入室内,程铭只见程府老爷子,白发苍苍,正戴着眼镜,凝神细阅一本古籍。
房门合拢,室内只剩程家老爷子与程铭二人。
据程兴言所言,自己乃是程国兴之子,按理,这位老爷子便是自己祖父。
二人久久无语,程铭静立一旁,默不作声,似在等候老爷子发话。
莫看程铭在外人面前桀骜不驯,但他亦深知礼仪之道,在长辈面前,他自是谦逊有加。
当然,针对那些与他为敌者,则另当别论。
约莫半小时过去,程老爷子一面翻阅书页,一面淡然道:
“讲。”
程铭愕然:“讲?讲何事?”
程氏长者朗声一笑:“提及你心中亟待解开的神秘谜团。”
程铭微微颔首,尽管显得鲁莽,但他此刻确实渴望揭开那些疑惑的面纱。
“我想了解,当年,究竟发生了何等变故。”
程氏长者再度轻笑:“你果然问到了关键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