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可比离开有意思。
来了个不好惹的,章公子本就被颜符打得浑身是伤,现在见到她的帮手来了,更是不敢再造次,拎着角落里的女人就要跑。
颜玦一脚抬起,踩在一侧的门框上,“她是你的妾侍?”
“……是。”
“将她卖给我。”
“你——”
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三千金。”
阿满冷笑一声,“一百两银子。”
“绝无可能!”
她丢下一个荷包,“一百两银子,明日将卖身契送到萧府。”
强买,章公子咬牙忍了,将人拖到她们面前,“你跟不跟她们?”
她的左眼眶因为被重击,此时还在流血。
不断地点头。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人方一离开,阿满怀里便扑上来一个柔软的孩子,她环抱住她,抚住她的头。
两姐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拥抱,这一个拥抱,中间已跨越了五年之久。
五年,对一个孩子而言是多么漫长。
她从白天等到黑夜,从春天等到冬天,直到五年后的这个冬日,她终于等回了她。
本想着找到她,她一定要打她,骂她是坏姐姐,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下次再抛下她走了,她就再也不要原谅她了。
可当她看见她脸上的伤,立刻便明白了,这些年,她定然吃尽苦头。
又怎么张开嘴责怪她的离开。
轻飘飘变成一句,“下次你再走,带上我好不好?”
阿满心要碎了,不断同她道歉,“是二姐不好,二姐再也不走了,你还生气么?”
颜符道,“我没有生二姐的气,从来没有。”
出了茶室,往大街南边走三十来步,街边停着辆华贵的马车。
车夫脸上盖着草帽,似乎正在小憩。
听见动静,他拿下了脸上的草帽。
阿满道,“叫你等我,你在这里睡觉?”
“睡着等你不行吗?”他顶嘴。
颜符当即要抽出鞭子教训他一顿,“这奴仆好生无礼!”
阿满急忙拦住她,“他……不是奴仆,是我的……我的朋友。”
初玖哼了一声,带着几分笑意。
“你笑什么?”颜符道。
“挺有意思。”他伸了手,“还请二位小姐登上马车。”
在茶室耽搁了一会儿,此时暮色渐浓。
凤柔道,“三小姐,夫人还在马车上等我们,要不我们跟夫人说一声?”
颜符不理,一个人思索只要片刻,但在片刻思索中,她已将无数种可能都想遍了。
为何二姐不归家,为何她忽然被母亲带出去就再也没回来,为何母亲要说她死了,可五年后,她又重新回到了洛阳而非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