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破败不堪的小巷,污水夹杂着排泄物流入排水沟,恶臭味逼退了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但一个穿着破败的人却提着一个满满当当的麻袋出现在了这里,他大口呼吸着这里的空气,仿佛外面的空气如毒药一般侵蚀着他。
他随地而坐,不管自己屁股下是那污水还是排泄物,脸上的毛发挡住了他大部分的五官,但当他看向手中那鼓鼓囊囊的麻袋时,眼中的贪婪却抑制不住,他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一股扑鼻的肉香钻进了他的鼻腔,口水与眼泪不约而同的流了下来,这肉香夹杂着恶臭令人作呕,但对他来说却如同珍馐!
月光下的阴影中一团团昏黑的物体缓慢地蠕动,不一会儿便化作了人形,仔细一看那不过是污黑,肮脏的人,但那如饿狼般的眼神发出贪婪的光。手中紧握着石砖,木头,乃至于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头骨,他们一瘸一拐的走向男人,手中的物品握得更紧了。
相比于人,他们更像是野兽,男人看着他们的到来,刚才的贪婪瞬间转变为绝望,他想要逃离这里,但这副身体,完全不足以支持他的活动,他所能做的只有将麻袋紧紧抱住,濒死的鹿在被群狼围住的时候,他的结局早已注定,所有的物品疯狂倾泻在他的头上,他在昏黑前的最后一刻疯狂了,狠狠地撕咬着麻袋中的肉,在人与野兽之间,他选择成为后者,而那些阴影,在看到肉时,疯狂的向前撕咬,一片混乱的景象,但这些人好像都不在意,也许他们的内心还在窃喜,食物又多了一点。
月光下展示着一片朦胧,当一片乌云消散之时,这场争夺也落下了帷幕,有两个人的颈部动脉被咬烂,趴在地上,但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不知是幸福还是满足的笑,污水与排泄物又有了新的同伴。而男人的手边仍然是那个麻袋,但那干瘪的模样,无需多言。而男人如行尸走肉一般靠在墙上。
他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阴暗的小巷,外面是残垣破壁,经炮火洗礼的痕迹尤为明显,远处,一座大桥摇摇晃晃,岌岌可危,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不知何时,男人已经站在了桥上,下面的河流中泥水夹杂着血水,时不时还有几具尸体,从河面飘过,但也许河底的更多,望着桥下湍急的水流,男人的眼中多了一份坚决,随后,径直从桥上跃下,飘向了远方。
“爸爸,爸爸,你说我穿这条裙子好看吗?”一个小女孩,穿着一身粉紫色的公主裙,兴奋的问着男人男人一脸宠溺的看着她“好看,我的小公主当然好看”“那么现在呢?”周围的场景陡然变换,刚才的温馨温暖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充斥着黑火药,灰尘,血腥味的残骸,小女孩黑洞洞的眼眶,流出一抹血泪。再向下看去,则更加触目惊心,一口口的咬痕,一道道的伤疤,一个个的钻孔,将这个娇嫩的身体,摧残殆尽。男人看着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恐惧,回忆,狠狠的压榨着他的最后一丝理智,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刀,面前的小女孩变成了他自己,他将刀指向了他的脖子,随后抹杀了他的最后一丝理智。
男人一下子醒了,他疑惑,对自己生命的亵渎,已让他失去了活着的希望,但此刻,他更疑惑,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周围黑漆漆一片,他的正前方是一道木门,他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木门很轻,并且没有上锁,他轻而易举的推开了它,木门内是一个没有粉刷过的毛胚房,正中央摆着一个老电视,他的眼神麻木呆滞,一瘸一拐的走向电视,随后按下了电视的开机键
它只展示了一片雪花屏,但这雪花屏猛地释放出一道刺眼的光芒笼罩了整个房间,包括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