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章(2 / 2)神亡之时的人们首页

林子仙挑挑眉毛,像是要说什么重大秘密:“我们基本上都是天术会派来的,属于是基金会和我们的一种……交流合作项目。”

“这样啊,我前段时间去拜访了老天师,他确实说过这个。”他想起来老天师说过的话,“你是哪边派的?”

“哦?老天师?”林子仙流露出了颇感兴趣的态度,“你还见过他老人家呢?这些是他说的?”

“是的,一个蛮有趣的老头。”青河如实说出自己的看法。

林子仙点点头:“确实,在外人面前他总是这样子。我是苏州分会派来的,隶属苏州分会的戎部。”

“这样啊。不过我还没有什么隶属关系。”青河不知道该怎么接,就想起了博托的那些不着调的承诺:“我猜大概以后会在所谓的那什么什么基金会干活吧……新成立的东亚支部,或许那时我们会经常打照面?你知道的……这种跨国组织总喜欢把亚太总部放在上海……”

“哦?”林子仙歪着脑袋,眼神在青河的面颊上游走,“朗基努斯基金会的东亚支部?”

“嗯……”青河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

林子仙突然伸出手来:“那我们可得搞好关系喽,说不定我在天术会干不下去了会跳槽到你们打工哦?毕竟这个行业,也就咱们两家巨头公司有保障了。”

青河没想到林子仙还会开玩笑,一时手足无措。他把手在衣襟上擦了擦,许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兑现的诺言:“嗯,到时候让你当总经理。”

对面的女生露出了迄今为止最明显的情绪波动,她低着头,用左手捂着嘴哑然失笑:“那就……哈哈……一言为定……哈哈哈!”

青河尴尬地挠挠头。

她起身,敛起止不住的笑意:“可千万不要到时候我投奔你了,你一脸抱歉的说:‘哦,对不起林小姐,我们的总经理名额已经满了,劳烦您从基层员工做起吧!’那样我会很失望的哦!”她模仿的惟妙惟肖,像极了一个无良的恶意挖对手墙脚的老板。

“不会的。”青河摆摆手,显得很靠谱的样子。

“嗯,那就再见了,我还有课。”林子仙招招手,往教学楼方向走去了。

青河吃完冰淇淋,拿着地图往山下走去,那边有喷泉公园和礼堂之类的活动建筑。他基本上绕了一个大圈之后从教学区回到了食堂,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傍晚。

他本来以为雪瑞会在这里等他,然而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见到她,快八点的时候,萨拉给他打了电话:“往小礼堂去。”

“小礼堂?”青河连忙打开地图,借着路灯找小礼堂的位置,但是地图上并没有标出来。

“就是学生服务中心啦,记得打扮一下,骑士大人。”萨拉的电话挂的就像她打来时一样突兀,青河在山顶的位置找到了学生服务中心,就是校长办公室旁边的那个巴洛克建筑。萨拉还让他打扮一下,他摸摸脸,觉得自己没什么特别需要打扮的,但是在路上经过宿舍时他又改变了主意,回去梳了梳头发,喷了喷香水——他父亲从外面出差时买回来的,说是男孩子也是有一天会需要用到的——他拿捏不准要用多少,就按花露水的用法到处喷了一点。

学生服务中心灯火辉煌,门口的女神雕像手中提着的铜灯也被点亮,两侧放上了花篮。他有些敬畏地整理了一下衣服,闯了进去。

里面显然在办晚会,乐池里的交响乐团在演奏《南国玫瑰》,青河当然听不出来,他沿着墙轻手轻脚地往自助餐台溜去,对着海鲜塔大快朵颐。舞池里有学生开始跳舞,乐团的圆舞曲愈发地轻快起来。

“你在这啊!”当青河离开海鲜塔,开始发愁是先吃点面包还是搞点饮料喝喝,休息一下时,他被雪瑞抓到了。

“这不是应您的吩咐来了嘛。”青河堆笑来。

雪瑞撇了一眼餐台,问到:“难道不是寻着吃的来了?”

“那还真不是,要不是我来的我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东西吃。”青河这说的是实话。他从餐台上抽出两张湿巾擦擦手,问道:“你是要喝点酒,还是饮料?”

“先不喝,你陪我跳支舞再说吧。”雪瑞没有给青河回答的机会,而是拽着他往舞池里走。

她相当霸道的往舞池中间走去,用眼神示意乐团换支曲子,他们也确实心领神会,拉起了另一首曲子。

“我不会。”青河说。

但雪瑞还是抱住了青河,在他耳边说:“我会教你。”

雪瑞穿着白色的晚礼服,虽然不至于拖地,但也到脚踝处了,刚好露出下面的银色高跟鞋。她的鼻翼微动,随后用跟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青河问:“你用了香水?”

“晚会嘛。”

“下次不要用这么浓。”雪瑞皱着眉头说。

青河无奈地耸耸肩。

“跳舞的时候也不要耸肩。”雪瑞又批评到。

“好吧。”青河跟着雪瑞的动作,亦步亦趋地迈右脚、跟左脚、退右脚、递左脚,然后重复。随着音乐的速度,时而加急、时而放缓,他渐渐地有了自己会跳了的感觉。

“转!”雪瑞说。

“欸?我?”青河不太理解,但雪瑞还是自己转了起来。她抬高了青河的手,然后漂亮地旋转一周,自然的就好像是青河引导的一样。她的银色长发从青河的鼻下掠过,泛起某种青河难以言喻的甜美气息,像是从月亮上飘下的桂花一般——那种遥远而清冷的甘冽气味。

雪瑞的舞步快了起来,她的裙摆也随之飘扬的越来越高,波浪一般起伏,直到一曲终了,最后一个辉煌的乐符和雪瑞的手一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柔美的曲线后谢幕。

没有人会以为青河完全没有舞蹈基础,虽然有人看出来他的似乎有些生涩,但还是给予了掌声,并且一直伴着他们走出舞池。

雪瑞指着酒水台上的淡金色香槟说:“请帮拿一杯酒,谢谢。”

“这时倒挺像一个大小姐的。”青河把酒递给他,自己拿了一瓶气泡水。

“是吗?难道我非要每天都端着姿态,‘哦,先生,瞧瞧您说的话,真是羞死人了。’”雪瑞夸张地捂着心口,收起小腹,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维多利亚时期抽多了肋骨的贵妇人。

“那倒不必了。”青河还是觉得现在这个样子自己更能接受一点,“刚才那音乐,是什么?”

“柴可夫斯基的《花之圆舞曲》。”雪瑞说,“《胡桃夹子》里的。”

青河看向舞池,此时乐团已经换了别的音乐,但他感觉最后的那段长号依然在高亢地吹奏着。

“很适合你。”青河回头说。

雪瑞正在扭头往舞池里走去,她停了一下:“是吗?”

“当然,要不然你也不会选这个舞曲,对吧?”

“我去再跳一支。”雪瑞没有给任何答复,就进了舞池。她打了一个响指,乐团又一次奏起了《花之圆舞曲》,她也没有找舞伴,而是自己跳起了又像是芭蕾又像是现代舞一样的舞步,像一朵在缓缓绽放的白色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