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知道你应付不来那个状况。”夏典尧说,“而且你女朋友不在场,就算说了你也会被纠缠的。那个女生……是很真情实意的。”
“是吗……”青河点点头,“对我?”
“当然。”
他们走到了路口,夏典尧招招手,“明天见!”
“嗯。”青河要拐弯,而夏典尧要直走,他们就在这里分开了。
青河完全不理解那个女生,这件事情在他的人生经历中就像每天疲于日常的人在某一天做晚饭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锅变成了UFO一样突兀,他回到家,冲了个凉,躺床上看会儿手机睡觉。
不成想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对面操着不知道哪里的口音矫揉造作的说:“Hey boy?”
是萨拉,青河最遗憾的就是此行没有见到她,当他跑去炼金学院问关于萨拉的事的时候,他们说并不在炼金学院办公,而是在校长室。而他却又实在不想跑去见奥托一次,就没有去。他觉得萨拉应该是个拉丁裔,或者东斯拉夫人,再不就是南欧那一片的,总之身材火辣。
“有什么事吗?”
“回国了吧?”她明知故问道。
“早就到了,今儿才打电话慰问吗?”
萨拉笑笑:“难不成你一落地我就打电话吗?我又不是你的小女友。”她咳嗽两声,声音严肃起来,“博托先生让你有空了去他那里报个到,虽然你还不是学院的学生,但他已经准备好接收你为基金会正式成员了,需要你去领一下你的办公用品。”
“明天吗?”青河看看床头的闹钟,“哦,明天是周六啊。”
“看他们的安排嘛。”萨拉似乎很开心,她又说,顺便告诉你,我也在那里等着你呦!”
青河隐隐约约感觉这句话不是她表面上说的那样。
“挂了哦,晚安!”萨拉挂掉了电话,叶素也刚好发来消息。
“回来了?”她问。
“嗯。”
“好的。”她这么回复。
青河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有什么事吗?”
没有回答。
青河在床上做了几次深呼吸,起身下床,打开衣柜,取出底层暗格的盖板——这个暗格里面以前是他用来放某些游戏光盘和动画BD的——拿出里面的小手提盒,装着那把FN57的。
他把它拿了出来,工程塑料让它看起来像一把玩具。它提醒青河,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的人生轨迹已经彻彻底底地发生了改变。
这把枪并没有和青河一起上飞机,而是青河周二回国后,有人开车带它从另一个机场的货运站点拿到的,看来学院有自己的运输和入关途径。之后无论是坐高铁还是坐地铁,即便是把它放在行李箱里都没有出问题,可能是手枪本体也经过炼金处理,要不然没有办法解释。
他决定明天带着它去,让博托给自己找个地方试验一下。
青河把枪收好,回到床上,叶素还没有回消息。倒是雪瑞给他发了一个晚安的表情包,他打开世界时钟看了看,瑞士是下午四点,他问到:“这会儿就睡吗?”
雪瑞马上就说:“是你该睡了。”
他笑笑,说:“那我睡觉。”
第二天,博托一大早给他打电话说会有人来接他,他本以为是叶素,但来的却是一个他不认识女人,看起来是拉丁裔或者混血,肤色偏褐。他觉得这就是萨拉了,于是就问:“您就是萨拉女士?”
“不是,我叫希美娜,希美娜·伊莎贝拉·马丁内兹。我还有个中文名,叫西子美,叫我子美就可以。”她给青河打开后排车门说。
“哦。”青河坐到车里,皱皱眉头——怎么总感觉她很会写诗?于是又问,“那你是博托的文秘?”
“不是,我是从别的地方临时调来的,这边现在缺人手,所以大家都是什么都干。其实我是别动组的。”她发动了汽车,这是青河第一次感受到别动组的风范。西子美的车如同刚被西部牛仔骑到胯下的北美野牛一般横冲直撞,一次又一次惊险地与别的车擦肩而过,在早高峰的车流中穿梭。青河在后座上死死抓住系好的安全带,大气都不敢出。
“到了。”她说。
如同死刑犯听到特赦令,青河用逃离断头台的速度下车。这里不是之前的旅馆,而是一栋正经的办公楼,大概是在他去往瑞士的期间租用的。西子美带他上到二十三楼,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地砖和吊灯,别无一物。
西子美说:“博托先生在总裁办公室。”
“这家伙还当上总裁了吗?”青河的眉头跳跳,跟着她往深处走去。
总裁办公室倒是装点了一番,一张一眼就是从宜家订购的木制方桌上摆着一台电脑,右边放了一盏台灯,左边放了一个花盆,别的就是一些沙发椅子,别的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了。博托就坐在电脑后面,还戴着耳机。青河探探脑袋,想看看这家伙是在处理什么工作,结果这家伙只在看Vtuber直播而已。
“这个很流行的。”他似乎是在辩解,“流行文化是人类学考察的一部分。”
“嗯嗯嗯,我知道。”青河倒在沙发上说。
“你去把他的东西都拿过来。”博托关了直播,摘下耳机对西子美说。然后冲着青河笑笑,“现在是时候带你走进朗基努斯基金会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