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不管沈茵叫谢夫人?
谢容峥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温和地补充:“沈女士一直是个自由、独立的人,她属于自己。”
女记者听了,既惊讶又感动。
在这个重要场合,谢容峥没有夸耀自己的功绩,而是把最深的尊重和赞美给了自己的伴侣……实在让人动容。
会议的序幕缓缓拉开,但沈娇娇的心却早已飘远,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那个所谓的家。
那房子破败得让人害怕,墙面裂开的缝隙像是一道道岁月的痕迹,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仿佛随时都可能塌下来。
窗户上的玻璃早已破碎,只剩下几根木条孤零零地支撑着。屋里昏暗潮湿,墙角长满了青苔,家具都是些破旧货,摇摇欲坠。
这还是她第二任丈夫留下的“遗产”。
没错,沈娇娇才二十六岁,却已经经历了两次婚姻的洗礼。
在西北插队时,她没能干出什么名堂。
后来开放,她也没考上大学,没有争取到回城的机会,甚至连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都没有。
改革的第二年,大锅饭没了,她差点饿死,王红兰手上的钱也很快就花光了。
沈娇娇写信回家求助,沈国平给了她几次钱,但沈娇娇没有其他进项,也支撑不下来,最后,沈娇娇没有办法只能草草嫁人。
她是海城人,从小就见过世面,对这种乡村婚姻当然不满意。
婚后,她渐渐变成了王红兰的样子,经常抱怨,烦闷之中还出了轨,被丈夫发现之后暴打了一顿,很快,第一段婚姻以离婚告终。
没过多久,沈娇娇就嫁了第二个丈夫,结果那个男人有肺痨,没过多久也死了。
这个家里只剩下她和王红兰两个人,王红兰最近又病了,家里的事全压她一个人身上。
沈娇娇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那张形容枯槁、憔悴不堪的脸,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王红兰躺在床上,听到了动静,有气无力地问:“怎么了?怎么还不做饭?”
沈娇娇心一横,质问母亲:“妈,你当年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要和沈茵断绝关系?”
王红兰的脸色一变,辩解道:“我还不是为了你!”
沈娇娇冷笑:“哈,吗,你知道今天中央大会,沈茵也参加了吗?”
什么为了她,她妈当年明明是知道自己对沈茵不好,怕沈茵以后不孝敬她,所以才非要跟她来的西北!
谁知道,如今却是怎么也回不去了!
前两年沈国平再婚,和一个女人出了国,家里的房子早就卖了,她们母女现在就算回海城,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王红兰听了这话,整个人愣在床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娇娇心里那股子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继续说:“不止沈茵,还有那两个你曾经看不上的远房废物表弟,他们也在。”
“怎么可能!”王红兰不相信,要从床上起来,却跌在地上。
她不相信,她要去隔壁家,要在电视上亲眼看到!
沈娇娇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妈:“妈,你不是说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吗?行,那咱们就一块儿在这地狱里熬吧!”
*
首都饭店。
会后,几个平时难得一见的亲朋好友,打算聚一聚。
沈茵搞国际医疗组织,总是在全球各地飞来飞去;方子康作为艺术家,也是世界各地开画展;而方子健大多数时间还是留在海城。
卢建功成了江城副书记,平日都在江城工作,这次趁着来首都开会的机会,周小青也跟随而至,手里还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十分可爱。
沈茵一到场,周小青就问:“怎么不见灵灵呢?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聚聚吗?”
沈茵笑着回答:“灵灵去百老汇巡演了,谁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前世,谢灵灵是三栖明星,而这一次,从小接受了最正统的艺术教育后,她发现自己最喜欢的是唱歌和舞台剧。
而这一次,从小接受了最正统的艺术教育后,她发现自己最喜欢的是唱歌和舞台剧。
至于方子健,也和原来一样成为了商业大亨,方子康则成为了着名的大画家,不同的是,这次,他们都活在阳光下,没有任何心理阴影。
谢容峥扶着沈茵坐下来,周小青看着沈茵微微隆起的小腹,忍不住上手去摸,打趣道:“也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沈茵,咱们要不要考虑结一门娃娃亲啊?”
“去去去。”沈茵拍开周小青的手,无语笑道,“都什么年代了,孩子的事,自然让他们自己折腾。”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沈茵微微眯起了眼睛,她的亲人、朋友和爱人都在身边,岁月静好。
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