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监视，是监护，如今江湖暗潮涌动，倘若有人就查到底，定然发现那具尸首是假的，为了找到你，怕是会找上暗门，暗门需要保护你的安全。”

“你们保护我是为了什么？你们真以为我能够做出那种药？”楚千雪转过头来直勾勾的看着他，这么久即使青黛不说，她也猜到了，爹娘研发出的那种可以包治百病，甚至让人起死回生的药物，令江湖上的人垂涎若渴，而她是楚家最后的人，最优的人选。

“不管你能不能做出，暗门会让你全心全意去做。”

“倘若我不呢。”

“那我会在现在杀了你。”

楚千雪看见喻珩敲开剑鞘，露出剑身的一点银白，银白色的光泽在黑夜里闪耀至极，同时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楚千雪没再出声，喻珩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夜晚的风吹的人发丝凌乱，脸颊生疼。

“我想去看看我的族人。”千雪沉思半晌后说道。

喻珩把剑收回剑鞘，平静道：“不行，楚家墓碑在楚家原址前的山上，现在去会遇到上山祭坟的人，到时候你的身份会完全暴露。”

“楚家里这里有多远？”

“倘若你会轻功，只需一个时辰，乘马车的话，要三天三夜，步行至少要十天，再加上你羸弱的身体，怕是要更久。”

喻珩继续道：“暗门不会为你提供马车，你要是踏出院子一步，我立马把你抓回来，向大家主申请把你关在水牢里。”

千雪狠狠瞪他一眼，不愧是暗门的做事风格，她说道：“我听闻你的武功很厉害，在暗门众多年轻子弟里，你夺得头筹。”

喻珩沉默不语，千雪继续说：“我想为我的族人报仇。”

两双眼睛在黑夜里对视，一双尽显不甘与愤怒，另一双像平静的湖面，掀不起半点波澜。

喻珩淡淡道：“那天突袭楚家的人没有找到，自打那个男人服毒药死后，线索全断了，他们可能来自名门望族，可能是市井小人，查案的程度艰难，暗门不会把重心放在一个对自己毫无利益的事上。

楚千雪握紧了拳头，指尖发白，“我知道，所有事情我会自己去查，我想……我想习武，暗门不就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吗？再培养一个杀手未尝不可？”

喻珩靠在柱子上，斩钉截铁的说：“不行。”

千雪提起裙摆向前一步，问道：“为何不可？暗门教我习武，我自然会报答暗门，不就是起死回生药吗？我会研发出来的。”

晚风拂过，吹起少年束起的高马尾，凌乱的发丝遮住他的脸庞，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又或许他没有任何表情。

“你太狂妄了，没有楚家留下的资料，就算你是楚家继承人，也步履维艰。”

千雪上前抓住少年的衣服，她步步紧逼，“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在这世上我没有最亲的人，连为他们复仇都做不到，他们惨遭杀害，而我却在世上苟且偷生，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喻珩皱起了眉，“最爱的人在你面前死去是什么感受？”楚千雪问道。

“我没有爱的人，也不懂你的感受。”喻珩抬头望天，“时间不早了，风会越来越大，你先进屋。”

楚千雪额头冒出细细冷汗，暗门要将她囚禁在这里，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会告诉大家主，关于你的想法。”

“真的？”千雪欣喜起来，脸颊染上了粉红，要说这是她昏迷醒来最好的状态也不足为过。

喻珩盍上眼睛，没有回答，千雪激动的跑进屋子，喻珩在她离开的身影后忍不住提醒，“这只是申请，申请后我会通知你结果。”

即便是未知的结果，但楚千雪看见了希望，她轻轻关上了房门。

失去最爱的人是什么感受，喻珩从来都不知道，他生来冷淡，只听从大家主的命令，人人可以在他背后说他就是大家主的一条狗，他并不在乎，因为那种口头侮辱对他够不成威胁。

喻珩这个名字是大家主取的，武功是大家主教的，命也是大家主从死人堆里捞出来的，或许真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没有变化多端的情绪，没有多样的情感，可他早就不在乎了。

夜在持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