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墨内心暗暗嘀咕,难道男人们都喜欢这种浓烈艳丽的衣裳吗?这套衣裙是她去年生辰的时候叶唐安为她量身定制的,用的是最上乘的料子,请的是最手巧的绣工上的刺绣,是花了大价钱的。
颜色不比赤红鲜艳,不比樱色轻柔,质感比薄纱稳重,比锦缎轻盈,很衬她这样美得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女孩子。
而她却觉得这身过于夺人眼目,所以只穿了一次之后就放起来了,渐渐地就将之遗忘在了箱底。毕竟,她还是喜爱浅色。
换好衣服,她先是自己转了一圈,从镜中看到自己的脸,被这衣裙衬得粉粉嫩嫩的,气色很好。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害羞,殊墨硬生生地收回拉门的手,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外的若衡揶揄道,“人家都是从外面敲门,偏偏你又与众不同……”他从门外把门推开,金色的阳光瞬间就倾斜而入,落在了石榴红上,裹上一层薄薄的明媚。
若衡说了一半的话噎在了喉头,一双深沉的眸子被震得一紧,尔后他的目光就不能从她身上偏移寸毫。殊墨身上这种淡淡的明艳动人,紧箍住了若衡的一切意识,他呆了好一阵子,才木然说道,“嗯,很好看啊。”
难得他嘴里有句正儿八经的赞美之词。
殊墨刚准备抬腿出门,再次被若衡拦下了,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对耳坠子,放在殊墨耳边比了比。嘴里念念有词道,“嗯,世间精华,天地绝色。”那严肃的神态和庄重的语气瞬间就把殊墨逗笑了。她一笑起来,脸颊的两个梨涡就一闪一闪,像是盛了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引诱人想要捏一捏她小小的脸蛋,看个究竟。
“我看你自己的眉毛就长得很好,脸上也无需胭脂修饰,唇色……也足够丰润,没什么我可以添的了。”他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盯着她的脸看了一圈,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作品,然后靠过来,用手指轻轻捏着她的耳垂,把耳坠子上的银钩从她的耳洞中穿过。
他布满茧子的手指很粗糙,摸得殊墨的耳朵痒痒的。耳朵本来就是很柔软的,被若衡一碰,殊墨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脸一下就红了。
可若衡戴得专心,戴完一边戴另一边,可能是见殊墨没有说话觉得有些怏怏,所以没话找话地说,“这是我昨天路过街上一个小摊的时候买的,觉得你戴起来一定很好看。你瞧,本公子眼光不错吧?”
这话殊墨是不信的,首先,若衡拿出来送她的东西,绝对不可能只是小摊上买的,其次,她从小就收到过叶唐安给买的各种各样的首饰,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耳坠子上的红宝石绝对是上品,价值不菲。
她偏着头,摸了摸戴好了的那一边的耳坠子,悄悄地说,“嗯,好看。”说完偷偷瞄了一眼若衡,看他似乎没有很高兴的样子,于是及时补上了一句,“我很喜欢。”
若衡眼里的笑意和开心瞬间就兜不住了,四射开来落在殊墨眼中,她低下头,将自己的一分喜悦揉进羞怯藏入了眼眸深处。
若衡端端正正站到殊墨的身旁,故作正式地整理了衣襟衣袖,然后拉起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扭头看向她说,“终于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