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应该是这样没错。”

“看来我得重新观察一番了！”

“成为最优秀的弟弟，第一步，就是要了解哥哥的喜好！”

“我想想，第二步应该是学会察言观色，照顾情绪……”

“不过现在的哥哥，情绪好像更难懂啊……”

“不过这没关系，难不倒我！”少年暗自决心，发誓要做哥哥的“良好弟弟”。

……

另一边，林夜帆在走廊上疾步穿行，心头被烦躁与不安交织成的阴影覆盖。

他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呢？

脑子晕乎乎的，完全想不出来。

“总感觉今天的孤儿院有点反常。”

“这一路走下来一个人影都没有。”

林夜帆感慨着，速度却依旧不减，他有预感，这种疾行状态，不久前刚好经历过。

“先去看看孩子们吧，他们或许还没有起床。”

走着走着，他像是进入到某种气体笼罩范围内，一股刺鼻的酸臭扑面而来。

那味道，简直就像是肉体腐烂发酵后夹杂着血液的腥味所混合而成，极度令人作呕。

血液？

腐烂发酵？

这是尸臭？

脑子里猛地生出这无比不安的想法。

他颤抖着将手放在口鼻上，惶恐惊骇等不可名状的感觉淹了上来。

心脏像是被无形双手握住，莫名感觉到压抑，心一下子“怦怦”地猛跳起来，额上也不自觉渗出了冷汗。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我会感到如此的不安？

当他来到孩子们的宿舍附近时，愈发浓郁的尸臭，更印证了他的猜测。

无数个颜色鲜明的血手印布满灰黄老旧的墙壁，残肢断臂躺在一片干透的血液之中。

林夜帆甚至看到了被未知生物啃得面目全非的头颅！

那头部已经无法辨认原有的面貌，只剩下一些模糊的轮廓和残缺的肉块。

面前的惨状令人不忍目睹，林夜帆眼底的情绪剧烈地一颤，忍不住发着抖，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昨日的记忆更加清晰，那些细节和情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鲜明。

“小……铃？”声音几乎是呢喃，充满了不可置信与痛苦。

“她死了？”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猛地一沉，昨日的场景如同电影回放般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回忆起了那个头颅飞出、死无全尸，期待着他帅气登场的女孩儿。

现实是残酷的，小铃的死再也无法挽回了。

林夜帆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失去了小铃，不再有任何意义了。

他原地蹲下，苦笑着，嗓音略微有些沙哑，除此之外，他的外表与日常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仅那么一瞬，他的内心与曾经判若两人。

向来冷静、机智的林夜帆，如今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

蓦然，无忧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后，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哥哥，这里的空气腐败不堪……”

“散步也要找对地方啊。”

无忧调侃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林夜帆的肩膀上。

“身为哥哥，居然还要你的弟弟瞎操心……”

但林夜帆沉默寡言，似乎对弟弟的存在不以为意，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血族少年将目光望向那一片血腥的场景之中。

“哥哥，难道说，你喜欢上杀戮了？”猩红眸底染上了一层狂热与兴奋。

“那我们可以畅谈了！”

“你不知道，鲜血浇灌身体的感觉有多棒！”

“怪物碎成渣的尸体，临死前凄厉的哀嚎，简直太美妙了！”

“不过……”

“相较之下，还是人类的死状更符合我心意。”

随着话语的推进，无忧的嘴唇逐步上扬，眼中的玩味之意更甚。

他的声音变得尖锐而颤抖，话语间的停顿变得愈发频繁，仿佛每一个字都要从他的喉咙中撕扯出来。

那细长白皙的手指在空中挥舞，仿佛在重温那些血腥的场景。

“那名女孩的死状就很华丽。”

“死亡的头颅在空中优雅偏飞，无头身躯被怪物紧紧相拥蚕食……”

“意识随着肉体一点一点消逝……”

“如果死前的表情再绝望崩溃点就更好了！”

沉默的林夜帆瞳孔震缩，这些话触碰了他的底线，愤怒卷着恶心铺天盖地向他袭来。

恶心，好恶心！

他从未如此讨厌过一个种族，唯独面前这位自称自己弟弟的血族。

如此兴奋地说出这些残忍的话语，眼前这人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魔鬼！

察觉到林夜帆恶毒、憎恨的目光，少年一时之间神情有些慌乱，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怎么了？”

“为什么要以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他的眼神无辜且迷茫，无法理解哥哥的所作所为。

“不准叫我哥哥！”

“我绝对不会将一个满脑子杀戮的怪物当做弟弟！”

“我绝对不会承认你的存在！”

林夜帆大声呵斥，情绪激动到极点，愤恨到内心都开始作呕。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少年可以风轻云淡地谈论着那样的惨状。

难道这个少年没有一点情感吗？

他将人类的死亡视为儿戏，当做是戏剧一样欣赏。

那扭曲到极致的内心，着实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