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贸然参与进去，会被群起而攻之。”

“又不是打不过……”

黑色的龙爪降下，黑与死的气息缠绕在那只狰狞鳞甲下的巨爪，这是龙的一击，神的一爪。

那座山峰塌了，暗黄上鲜血化成了河，娟娟细流。

“熊君，再有下次，就去死吧。”

帝天不为自己发怒，而是为碧姬宣泄，因为他已虚无。

“……”

“帝天，够了吧，熊君这家伙没脑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青山中，树木拧接为妖异的面庞，万妖王出声为熊君求情，现在凡事有熊君这个呆头呆脑的去质疑，万妖王觉得倒也不错。

“所以我们现在还需要遵守和天使神的契约，对吗？”

“是的，这也是主上的意思。”

龙爪消散，黑色也返回帝天身后的夜色中。熊君挣扎着坐起来，沉默的舔舐起伤口。

“那，等到什么时候呢？”

“我不知道。”

帝天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算是苟活了数十万年的他不想再去理会这些事，即便他是龙的一员，龙神卫队的黑龙，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昔年的仇恨带着战争的癫狂，都被时间所消磨。

这些年，帝天清醒的沉睡着，在梦里被时间磨损。那位神中之王都在岁月中疯狂，那么他又有什么理由不陷入虚无？

他曾于清醒时分丈量天之高，海之阔。他飞到元素都无法存在的冷寂星空中，他见证两片海外大陆上土著的兴衰。现在他累了。

碧姬握住帝天的手，用力攥紧。

“五十年内，等我归来。”

银色的龙离开时间与空间的庇护，她在群龙的墓地找到了那颗古老的心脏，以及化为群山的尸骸。

九彩四溢间，配合那位背负星辰之人的手段，此方位面彻底封锁，成为能看不能动的精美瓷器，纵然它静静停留在诸神手边，只是瓷器中除了藏着龙的半身，还有混沌的龙沉眠。

诸神啊，你们敢吗？

银色四散为清风，少女不着寸缕，只因无物配得上她的孤独，这般美的盛大而孤独。可世界总是垂怜美好，月光洒下，银与灰为她织就长裙，星辰点缀其上，来衬托她的美好。

如此的美丽啊，倾国倾城。

湖底更深处的空间坍缩，湖水裹挟着泥沙倒灌，惊的湖面泛起涟漪之上的波浪。

帝天坐在湖边的木桩上，看着湖水，等待它的平静。

只是微风不歇，暗流不停，水波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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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呼啸，那是包裹炽热夹杂哀嚎的狂风。风在怒吼，是帝国军人冲锋的怒吼，是他们此战决死的意志。

“我们的身后就是明都。”

旷野之中，尸体腐烂着，燃烧着。油脂燃烧的香与肉体腐烂的臭混杂在风中，涌入战场中每个怒吼者张开的嘴，向他们诱以死亡的恐惧。

日月魂导师团，帝国长子，五大护国之手中象征大拇指的存在，坐镇明都，拥有五个师团中最为强大的战争潜力，从魂导阵列到定点围杀，他们是帝国对于战争这门艺术的所有诠释。

团长九十四级封号斗罗叶雨霖和三个九级魂导师以及九个魂斗罗组成的军团议会是师团的核心，来自战争统帅的命令会在这被讨论，分配，下达，直到有人死去。

九个大连，近两百名魂帝及以上的高等魂师按照武魂的不同分配被其中，他们是师团的中坚力量，支撑着师团完成一系列伟业，同时与其下上万名魂宗、魂王构成了日月魂导师团的全部。

这是足以覆灭三国中任意一方的怪物，可就在这场位于日月平原上的战争，帝国的战争怪物被来自联军的大量辅助军消耗，止不住的流血之后，等待怪物的只会是死亡。

明都城外日月魂导师团的驻地中，决定战争走向的会议召开。橘子站在沙盘前，来自明德堂的即时战场沙盘使得驻地之外的残酷来到她面前。

她确实想复仇，想点燃这个对她何其不公的世界，但就在战争开始之前，那些或青涩或成熟的面孔在她面前一一闪过，那些她叫的出来叫不出来的名字列成表，摆在她案头时，橘子无法保持冷静。

她每一次签名，都将把死讯带给上百个翘首以盼的家庭，他们来自明都的大街小巷，他们将孩子托付给了橘子，但橘子亲手摧毁了无数个和她曾经一样幸福的家庭。

“那边将胜利带给帝国吧。”

徐天然的话在橘子脑子闪过，她猛地发觉自己似乎还拥有过什么。她是橘子，她是厨子的女儿，她是徐观贞培养的棋子，她是徐天然的妻子，她是明后。

现在，她是战帅。

叶雨霖欣慰的看着橘子，一位元帅的诞生是需要高昂学费的。何况这场万年未有之战，区区一个师团的伤亡，何其划算。

就算日月魂导师团全灭，叶雨霖也觉值当。

“如果我的弟子还活着，他能担次重任吗？”

叶雨霖想着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暗自笑了笑自己确实老了，接着这位帝国五大师团之首的团长从短暂的松懈回神，他直起腰板，声音响亮。

“战帅，下令吧。”

叶雨霖目光炯炯，他在期待，他在期待面前这位帝国等待了千年的战帅做出决定，即便是赴死，又如何？

橘子低头俯视战场，那帮飞在天上的龙卫死伤过半，俨然失去了正面交锋的本钱，白虎军现在只有残存的几个大营还在负隅顽抗，至于那帮神神秘秘的斗神军。

橘子知道，他们在那等着自己。

那个隔着一个沙漠的地方，那个所有故事开始的地方，那个女人在那等着自己。

既然最后的战场定下，自然赴约。

“向东，不惜一切代价向东，直到我们的士兵踏上那座城市的城头，如万年前我们曾建立的神话般，将象征日月的旗帜插上去。”

“为了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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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仙儿大笑，她的视线跨过日月平原，仿佛看见那个与自己对垒的女子。她们都是疯子，她们都不吝于为了某个更伟大的目标舍弃一切。

在这场战争中成长的何止橘子一人，王仙儿在血的喷涌中冷静下来，她是戴夜的弟子，战神殿之主。

“传令下去，大军后撤。”

“白虎军负责断后，我们将在嘉陵关与日月决战。”

传令的士兵奔走，这几日，王仙儿已经用自己学自某人的眼光完成数次成功的战略打击，她已经成为联军真正的核心，那个始终伫立在大营上的双翼天使已然成为联军的信仰。

生命的绿盎然其上，为生命赐福。天使慈悲，救人于苦难。

还是那个夜，那个未至洛邑的夜。

戴夜坐在马车之中，摇摇晃晃，嘴里念叨着嘟囔着他年轻时的诸多壮举，他喝酒，眼神清明，不似月的浑浊，倒像酒的通透。

“信仰，又不是只有你们才能用。”

“老孔啊，你说见面了你敢不敢喝我这壶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