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命!”霍潇然领命回身去整顿本部军马。
虽然荒服充当诱饵的前锋奋力抵抗,仍是实力悬殊过大,须臾之间便被紫烟寨一、二队杀得七零八落,转眼间已臻于全军覆没。
宫又术携着护卫队充当前锋,领着紫烟寨众人在树林中迎击正面敌人,依托树林的优势和从齿蛮那里学来的丛林身法一时间将荒服军队牢牢压制。南侧高地已经由谭让前去指挥,料想无虞,现在局势一片大好。
宫又术一刀将面前兵卒砍倒,忽闻荒服众军前后呼应,相携退出树林,他也率众退出树林,战场由林荫树野换成了望眼欲穿,一片平坦的草地。
“宫帅,伏丘帮部队全部集中到了北侧高地,他们要专攻一点突破了!”才出树林,便遇见从南侧赶来的谭让向前来报告。
“裴熊刚这苟王八果然是做的这个打算,接下来就看咱们两支军队谁更胜一筹了。”宫又术微咧半边嘴,举刀高呼,“兄弟们,伏丘帮的荒服,素来喜欢卖弄自己从来没有打过败仗的战绩,依老子看,那是他们没有碰到过真正的对手,这些狗东西看不起咱,说咱们只是山上的土匪,是乌合之众,咱今天就让伏丘帮,让整个红叶郡看看,咱紫烟寨也不是吃素的,比他们荒服还要强!”
“杀!”谭让一马当先冲往敌阵,如血残阳透照了紫烟寨将士们的半边脸,刀已出鞘,成败在此一举!
伏丘帮荒服与紫烟寨中军相遇一处即如炸裂的火药桶,混战之中,双方都已经不辨时间,只看面生异服者,别无废话,迎面刀落剑劈,只以杀尽敌人为止。
裴熊刚身沾鲜血,活像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在乱军中四处冲杀,无人能挡,手上的指虎早已磨损钝耗,拳尖厚茧绽开,贪婪地吸食着热液,直到一杆长戟横在他的面前,闪过挑刺,裴熊刚才看清来人。
“你那半条手臂,是爬悬崖的时候摔没的吧?”裴熊刚目光下意识聚焦在宫又术的断臂上,问道。
“我会给你留个全尸的!”宫又术二话不说突戟与裴熊刚战在一处,裴熊刚极力想要贴近其身,而宫又术则用戟尖构建出了一球密不透风的防线,两个都不甘下风,你来我往。
两军酣战,谷道上霍潇然率枪骑勇往直前,但有任何阻挡前路者,马蹄刀刃伺候之下,所向无前。坡上伏丘帮众军见到枪骑飞驰,无不振作精神,进逼紫烟寨军。出乎裴熊刚意料的是,紫烟寨军毫无惧色,宫又术更是心无旁骛只管与他斗在一处。
霍潇然身处队首,一路毫无滞碍,双瞳中所映照出来的全是笔直的前路。突如其来的四起尘烟飘荡空中,隐约低沉的兽吼对枪骑们是个意味明了的警告。
“牛吐露秀太英恶里,英徊势累(牛寨主对我们有大恩,我们报恩的时候到了)!”
蒙眼尘烟中,只听咕噜呱啦声起,中队便传出痛苦的呻吟和马儿的嘶吼,枪骑的枪兵们早都对这些奇怪的话语再熟悉不过,谷道一条路,毫无机动空间,谷旁树林皆是死敌,绝无踏入可能。用绝境来形容他们现在的处境绝不为过。
“兄弟们,不要怕!只管向前,遇有挡路者格杀勿论,绝不要停下前进的脚步!”霍潇然举剑长啸,携着尘烟疾风,在朦胧中破开一道流线型的清净之所。马蹄失陷,人、马捶翻,血肉破裂,全然不能阻挡枪骑前进的步伐。
不须领军的尤慎开口,齿蛮凿齿骑兵怀着一腔仇恨,不顾性命,奋力杀敌,短短一刻钟间,枪骑伤亡惨重无比。霍潇然舔舐右臂的血痕,率领残骑甩开齿蛮军,径往伏丘原而去。
“同(冲)!”尤慎率领齿蛮军立即追击而上。
“宫又术,看看我们谁能站到最后吧!”
枪骑初到之时,宫又术便感压力骤增,裴熊刚一声大吼,身后一只巨大的恶兽若隐若现,传说这是伏丘帮所谓独门秘籍,能够在短时间内大幅度增强力量,整个伏丘帮中也只有元密通和裴熊刚两人掌握,荒服得以横扫一切,这个独门秘籍功不可没。
交锋数十合,独臂的宫又术渐渐体力不支,而裴熊刚毫无倦怠,越战越勇,紫烟寨众人见状,许多兵士都前来助战。紫烟寨器具缺乏,刀刃质劣,人数上更不占优,从申时战到黄昏,纵使兵士振奋,不肯让步,也奈何不过刀钝剑崩,反观荒服,器具精良,到现在也不过多是铠甲受损,伤者居多,到此时,荒服推进了半里路程。
“裴熊刚,老爷们今天早就做好入土的打算了,不吃你这七里八里的歪门邪道!”宫又术拾起断成两截的长戟柄,摸花嘴边血迹,笑得狠厉,笑得狰狞。
仙乡镇
经过隆岚钟指令的迂回作战,仙乡镇正面部队与从后攻下伏丘帮驻所的迂回部队两面夹攻包抄,伏丘帮绥服负隅顽抗,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奋战,已将绥服中军主力尽数歼灭,投降、被俘者一时还来不及点数。
阎顺才与隆岚钟两人经过商量,立马安置俘虏、整顿部队,准备出城往西边的伏丘帮本部进发。
“隆公,阎帅,在下来迟,多有冒犯!”
隆、阎两人忙碌间,忽见北路一个男人远远挥手作揖前来,这中年男人蓄着半长不长的胡须,脸上骨势起伏分明,一对炯炯有神的双眼最是夺目,身披甲胄,身后还跟着一群高大雄壮的徒众,不似常人。
“阎帅,这位是你的部下?”隆岚钟见其面生,向阎顺才询问道。
“不,他是岐黄联合会的会长汤汉维,他家是镇里的大户。”阎顺才应付作揖,半撇过头,没好气地解释道。
“岐黄联合会?我略有耳闻。”隆岚钟饶有兴致转向汤汉维,拱手回礼。
“阎帅,余大人,就是汤先生帮我们拿下伏丘帮驻所的。他谎称自己是来帮伏丘帮平乱骗开了伏丘帮驻所大门,不然我们很难这么快拿下驻所。”知情小将禀报。
隆岚钟稍稍挑眉,望向阎顺才,那侧脸只有无聊,他并不下马,只爽朗笑道:“全赖汤叔相助,我们才能这么快结束战斗啊。”
“哪里哪里,隆公客气了,在下不过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犬马之劳罢了,紫烟寨众望所归,还请恕在下归依来迟,冒犯了牛寨主尊威,望隆公能在寨主面前替在下美言几句,不胜感激,不胜感激呀!”汤汉维和颜悦色,笑声与语气确是听得舒坦。
“有功者赏是自然之理,汤叔就不必过谦了。”隆岚钟点头应答,仰头望天。
“隆公、阎帅是要去伏丘原上支援牛寨主吧?在下虽不才,愿以家丁相随,以尽我等绵薄之力。”汤汉维压下身后乱气,主动请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