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章 那些人(2 / 2)遮天:重生的我,来的有点早首页

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李英华踏入病房。

发现病人呼吸已经停止,一位年轻医生正在卖力做着心肺复苏。

李英华看此情形立马接过指挥权开始吩咐起来。

交替心肺复苏,准备除颤仪,准备药物,准备ecmo(体外膜肺氧合)。

有了指挥,大家开始各司其职。

“换人,准备除颤。”

“彭~”

“继续。”

“再来一次!”

好在经过三次电击,终于在第三次让这位阿姨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接着就是手术,上ecmo(体外膜肺氧合)。

这是维持患者生命的最后依仗了。

最后能不能挺过来,没有人能打保票。

现在无论是患者还是医生,大家都像是在蒙着眼在悬崖边走路,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踩在哪里,一切都是未知,前面的每一步路都需要摸索前行,小心翼翼,同心协力。

重症隔离区。

病床上,患者在生死线上挣扎求生。

病房内,护士身兼数职,不仅要干吸痰打针等自己的本职工作,还要帮着干着一些辅助检查心理疏导之类医生的活。

病房之间,一线医生奔忙于不同病床,手术,抢救危症,斟酌用药,指挥检查,观察临床表现记录,看片开会讨论总结,脑子身体连轴转。

前一刻还在说喂的水太烫,待会儿再喝,待水温了,却再也喝不到了。

医护人员心理和生理都在承受双重考验。

与病毒的拉锯战每时每刻都在进行。

病毒似乎对我们人体了如指掌,在战场上无往不利,而我们对它一无所知,一筹莫展。

无奈,只能以生命为代价,去剖析它,了解它,直至,解决它,消灭它!

战争还在持续。

陌生的团队逐渐有了默契,但匆忙的脚步声和仪器的报警声仍然是主旋律。

3月8日,李英华随老师赶往金银潭。

自2月16日凌晨刘良教授完成第一例尸体解刨开始,大家都等着这个报告会,以期望得到新的信息和武器弹药。

医学的进步好似一场接力赛,整场比赛中,有医生有患者,大家并肩作战。

现在人类终于有机会看清敌军的模样了。

医院四楼的会议室,坐满了医生,迟到的站在走廊,把头伸入窗内。

每一个人都很专注,深怕错过任何一句话语。

尸检结果解答了大家的很多困惑,但同时抛出了更多的难题。

肺部纤维化的改变,对肺泡摧毁式破坏,病理学家从病毒进入新宿主基因表达方面解释这样一个炎症的表现。

热烈地讨论,在夜晚的会议室中,大家都在通往真理的道路上摸索,一步步接近真相。

怕什么真理无穷呢。

回到医院,继续战斗。

15日,距钱阿姨入院46天。

病人身体各项指标终于稳定,达到了撤机要求。

全副武装的李英华走进钱阿姨病房,检查一番后,向门外老师报告数据:“血压平稳,心率在130左右,请求脱ecmo。”

对讲机传来老师沉稳的声音:“我同意你的请求,撤机。”

放回对讲机,李英华和同事一起配合,很快就完成撤机步骤。

目送同事推离机器,李英华对着武阿姨打招呼:“来,阿姨,讲话,发声音,咳嗽。”

“咳咳”钱阿姨跟着李英华的指挥轻轻咳嗽了两声。

“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武阿姨神情迷茫,可能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活着。

很久不说话的嗓子发音有些粗粝沙哑:“我还活着吗?”

“当然,来,阿姨,说,你想回去。”

得到确认的武阿姨沙哑地说道:“我想回去。”

听到阿姨小声且含糊不清的回答,在场的医护人员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武阿姨的好转像是一个信号,形势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大家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欢声笑语多了起来,气氛不再压抑。

这天,休息时间,李英华给周围同事讲自己听来加油一词的由来。

“话说,张之洞大家都听过吧?”

“当然,那可是这边的名人噻。”

“加油这一词,就是从张之洞父亲当年鼓励族里年轻人读书而来。”

“加油即添油。”

“古时大家夜晚照明不是都用油灯嘛,当年张之洞父亲为鼓励族里年轻人挑灯夜读,特意吩咐专人拎油壶伺候随时加油,让其专心读书,不必劳烦外事。”

“加油一词便由此而来。”

说完这干巴巴的解释,李英华就想站起来冲杯咖啡喝。

这段时间连续熬夜,就靠着这东西提神续命。

刚起身,胸口猛然一痛,来不及捂胸,就感觉眼前一黑,大脑对身体失去控制。

接着耳边就传来持续而发闷的声音,想仔细听却又听不懂。

作为一名医生,李英华大概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这可真是全新的体验。

在完全陷入黑暗前,只能在脑海中苦笑一声“g”,作为自己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