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焰钻出地底,爬上一座矮山,辨明方向,将经书藏在怀里,疾驰而去。
是夜,汉阳城灯火通明,城外,祥符寺依山而建,月光如水,轻柔地洒在寺庙的飞檐斗拱和红墙黄瓦上,为其蒙上了一层银纱。
祥符寺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庄严肃穆,高耸的佛塔直指夜空,层叠的殿宇错落有致。
公孙焰沿着青石台阶而上,路过佛堂,微弱灯光透过窗纸,有僧人在佛堂中诵经礼佛。
及至半山腰,已听不见诵经声,偶尔传来的一两声虫鸣,让祥符寺显得更加清幽。公孙焰绕到后山,走进一片竹林,深处坐落一间庙宇,斑驳的朱墙下遍布青苔。
公孙焰推开庙门,从侧面绕过佛堂,刚进入后院,就听见男人放肆的笑声夹杂女子的娇笑嗔骂,八九个袒胸露乳的和尚,围坐一张大床,中间四五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匍匐在地,光洁的背上摆满了酒肉,酒液从倾倒的酒壶中流淌而出,浸湿了身下的大床,六七个衣衫轻薄的妙龄少女夹杂其间,或倚,或靠,或伏,或卧。
公孙焰似是习以为常,寻个空处坐下,立即有女子投怀送抱,公孙焰顺势揽住腰肢,按着朱唇,吮吸酒液。
有几个和尚注意到公孙焰的到来,笑称道:“小师叔来啦!”
“这几个可都是处子,师叔好没福气喔,哈哈哈!”
公孙焰拇指抹过唇边酒液,说道:“没福气?那是以前啦!”
正在寻欢作乐的和尚闻言皆是一惊,有和尚大喜道:“此言当真?哈哈哈”
坐在公孙焰对面的和尚一只手抓着只油腻的鸡腿,另一只油乎乎的大手肆意地在女子身上游走,含糊不清道:“好啊,小师叔也是我们‘同道’中人啦哈哈哈。”
公孙焰面无表情,静静吮吸酒液,床下散落着吃剩的骨头和破碎的酒碗,空气中弥漫着酒气、肉香和令人作呕的淫邪气息。
和尚们的大笑声刺耳,奇怪的是,仅限于这座小小的庙宇。某一刻,大笑声戛然而止,唯余汩汩的水流声。
“呛”
公孙焰坐在床边擦拭完手中长剑,收入剑鞘。取出老和尚的经书,书页不知是什么材质,不仅柔软有韧性,摸上去还有种金属质感。
摊开经书,却是空白无字,公孙焰双目紧闭,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诡异。
随着术法的施展,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地上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开始散发出诡异的光芒,一缕缕幽蓝的魂束从尸体中缓缓升起,挣扎着,扭曲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号。
公孙焰面色狰狞,双手一挥,那些魂魄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汇聚到他身前。同时,尸体上的鲜血也如溪流般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幅血腥的图案。
口中的咒语愈发急促,幽蓝的魂魄和鲜红的血液相互融合,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隐隐浮现出神秘的符文,公孙焰大喝一声,符文落在经书上,书页无风自动,很快,符文就占满了经书。
公孙焰大汗淋漓,喘着粗气,伸手招来经书,此时的经书哪有半分老旧的模样,书封漆黑,其内隐隐有几个红色大字,依稀能辨认出欢喜道经四个字。
长呼一口气,公孙焰将经书放在怀里,收拾了现场,沿着山路回到祥符寺,进入佛堂,跪坐在佛像前,口中诵念着不知名的经文。
阳光还未穿透祥符寺周围的薄雾,寺中的宁静便被悠扬的钟声打破,钟声越过寺庙的红墙黄瓦,传到了汉阳城的千家万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