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个先人，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喔豁，你这外胸骨片真没白装。”

老吴心有余悸摸了摸胸口，原本属于胸大肌的地方嵌入一张弧形铁板，上面还有一个拳头深的马蹄印。

“确实被它救了一命，十两银子没白花。”

要是有外人在，会惊叹余数和老吴这对活宝即使在刚刚咽气的敌人尸首之前互相拆台，但在这个随时有刀在手跟我走的年代，不心宽容易得病。

从老吴飞人在天到余数解决敌人，一切就发生在瞬间。

老吴眯眼看着余数，歪歪斜斜地把黑弩环在怀中，丝毫没有刚才出手时的要将敌人撕咬吞噬的暴戾。

近乎本能的战斗意识吗？

可能连余数本人都没注意到茅箭离弦那瞬间扬起的嘴角，老吴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每回想起来总有些瘆得慌。

但这也是为什么老吴第一时间飞往余数所在的帐篷，怕是别人难以理解老吴的想法--出现在这个沉迷机械的少年视野就安全了。

余数的声音把老吴的注意力拉回来。

“现在什么情况？”

刚才还嬉皮笑脸的老吴气质一变。

老吴脸色阴沉地环视一遍，规模不大的兵营到处都是嘶喊和流火。

从地上躺着的男人和战马身上看得清清楚楚，都是制式装备！

在黄巾起义爆发前后，大汉帝国曾在处于财政崩溃的边缘，为了应付兵饷不足的问题，朝廷同意各地官员可以招募私兵，兵饷自行解决。

这个饮鸩止渴的政策等于打开了魔瓶，为私家军的诞生创造了孳生条件。

不论素质的话，如今稍微有权势的人就能组建一支军队。

没有门槛就容易鱼龙皆具。

乱的原则却出奇的一致，刀快的说话硬！

像这样袭杀吞并屡见不鲜，特别是作为目标的是老吴他们这样自发集结的山寨模式。

没有靠山。

即使想告状都没地方去。

“看来我们被当软柿子了。”

“不能去送你了，余小子，逃出去对你应该不是难事。”

不等余数回答。

老吴将地上尸体尚有余温的手指掰开，从中拿起环扣刀。

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才走二十步，就遭遇到第一个敌人。

这帮人打架之前知乎都喜欢喊一嘴。

老吴回应那粗鄙的呐喊，以更粗俗不堪的方式，“直娘贼的！”

两人近身的瞬间。

嗖！

一根黑色的线撕破长空从老吴的耳边擦过，带起一阵嗡嗡的耳鸣。

穿身而过！

什特么近觑也敢那么玩？！

老吴侧头就看到余数慌慌张张提着染血的茅箭往黑弩箭匣里塞着跑了过来。

“你不走？”

“我得去还弩，是借的。”

老吴脚步不减，路过一具同泽的尸体，眼中的怒火夹杂着丝丝哀伤。

余数认识那个汉子，今天下午才来过余数的帐篷，修的是义眼。

此时他的右边脸上长长的刀口一直拖到颈侧，血仍未渗光。

老吴的刀握得越发紧了。

“也许不用还了。”

老吴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余数皱起眉头，看到已经破碎的义眼。

应该可以做得更好的，要是给他一点材料的话......

“总得去看看，欠人情不怎么好受。”

“不怕死就跟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