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靖姐儿这个身份的外皮,周明靖原本的孩子模样很天真,就像坐在小板凳听外婆讲故事的乖囡囡一样。
“神经的,人家不说他儿子,难道说我啊,说你啊,人家那是人前做个样子,你当我们家缺这点钱要他们赔吗?还是他们家钱太多了?”周聪甩手就敲了一下周明靖的额头。
这时候账房开口了。“这件事,还得是要赵家做这个忍气受气的角色,外边人都知道,这件委屈事如果要让你挨上,你这个父亲是不会管你的,所以还得赵家的做小伏低,才会有矛盾激化。外边人更会觉得我们周家和赵家水火不相容。”
而周聪翻了个白眼给自己这个傻女儿,“你当人家混了这么多年是吃干饭的啊……”
账房接着又是一通解释下来,周明靖才知道,这两个大人不仅不是表面上的对家,更不是什么普通的合作演戏人。恰恰相反,这两人是早就好一块儿了。都是有脑子的人,利益相同,目标相同,而且还可以做到互给利益最大,把那些不明所以的人玩的团团转。
最主要的是,这两人臭味,啊不,是志趣相投。
想到这,周明靖不禁在心里脑补,周聪他俩要是互搭着肩膀,在三炷香前称兄道弟拜把子,还硬要把酒问青天的样子……周明靖猛地摇了摇头,画面过于美丽。
“哪……我还是不理解,你天天在外面搞这些这么……怎么说呢,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那些老板背地里不得笑死你吗?”周明靖又戳了戳周聪的肩膀。
“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是什么豪门吧,死丫头,没这么多讲究!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场合,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们这一桌还有人喝大了,给我们唱了两首歌。这种场合,就当是聚个会,交个朋友,又不是抢生意。”
周聪说完,账房也说道:“靖姐儿,少看点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小说比什么都好,那些都是虚构的,你可别傻傻地信这些。”
周明靖撅起嘴做回自己座位,嘴里小声嘟囔:“好吧。”
“对了,下次见到人家记得叫伯父,看到伯父的老婆就叫伯母,你小时候人家还真抱过你,以前你还很喜欢和他玩呢。”
“啊?谁?我?我和赵老板赵伯父以前见过?”周明靖不可置信。
“就是以前的瑞叔叔啊,之前在云南老家,我、你、还有老赵一家和佻家的那个小狐狸一起住过,你当时才两岁,不记得也正常”周聪边开车边说。
“啊?等等,伯父一家……意思就是我还和赵沂焕见过?”
“哦,那倒没有,小赵当时应该是和你伯父他爸一起,哎呀就是小赵他爷爷,住在老宅呢。”
“为啥不带上他?”
“……忘了,不记得,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周聪装傻拒绝回答。
“……爸你好假……。”
“哇哦,啦啦喵喵啊啊啊,哇啦哇啦呀呀呀~”周聪持续装疯卖傻。
“啊!账房先生我爸他疯了!”
账房在一旁无奈,“你爸这种,他就算治好了,也是流口水吃数手指的。”
晚上的高速公路,没什么人,也不堵车,从广东深圳到广西柳州的路程,两个多小时也开完了。
回到家门口已经是十一点的事了。周明靖在家门口下的车,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大门上挂着的牌匾,清秀的瘦金体写着:“柳苑”。
柳苑原来是叫柳院的,后来看起来总感觉怪怪的,加上这里通常都是周明靖在住,于是周明靖大手一挥,订了一块牌匾,名字也就改成了“柳苑”。
周明靖熟练的打开大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个澡就趴在床上玩起手机。
月亮升到十二点钟的位置。
低沉的夜里,周明靖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突然,心跳越跳越快,像急雨一样地嘈嘈。闭着眼,似乎能感受到另一个人,感受到有一个人在无形中和自己绑上了些什么。
最后,心跳轻疾,切切如私语。在短短的两分钟里,周明靖感受到了另一个在她以后生命里影响最大的人。就一次,即使短暂两分钟不在意,但在走过以后的每一天后,回首才会知道,这两分钟,就是一切开始的路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