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
哒哒哒。
杀威棒在衙役手中整齐划一的敲击地面。
啪!
惊堂木一响。
“堂下妇人可是张氏?”刻着【天理国法人情】遒劲有力的大字牌匾下,须着两捺八字须,肥润圆脸的县太爷,向前拱着他那宽大身躯问道。
“民女是。”张蕙兰头发凌乱,身上穿着灰色麻衣,嘴角煞白毫无血色,双手撑着膝盖支起身子。
“本月十三,其夫在归家途中遇难,据证人来报,乃你伙同村东教书先生吕顺蓄意谋杀,你可认?”
“民,民女,冤枉!”张蕙兰声音孱弱无力,用尽浑身力气将头抬起,正视面前那身穿鸂鶒青袍的知县老爷。
“刁民,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哪来冤枉。”刁知县嘴里冷哼一声,瞥了眼旁边的县丞。
年过五旬的王县丞,瞅着手里的物证,污浊的瞳孔中没有丝毫神色变化,慢步走向张蕙兰身前,拎着一条白色丝巾手帕,
“这可是你的?”
张蕙兰单手撑着身体,腾出另一只手想去接过来仔细看看。
“远观即可。”王县丞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
“好,好像是。”张蕙兰眯着眼睛不太确定。
“哎!”
王县丞叹了口气,将丝巾展开,上面赫然是不满字迹的血书,
而内容即是吕顺自供和张蕙兰如何合谋杀夫的过程。
“怎,怎会!”
张蕙兰目光呆滞,呢喃自语两声扑通倒地。
“压下去,择日画押!”刁县令起身挥动衣袍,这种案件他处理了太多,这些罪犯一开始都喊着冤枉,冤枉,
哼,本官何曾冤枉过一个好人?
“安知兄,今日该你我去城西了。”快班董贵挺着大肚子,别着腰刀,灿烂的笑容把脸上的横肉挤压的松松垮垮起来。
“好。”谢安知沉声应道。
大化十五年,
腊月初八。
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整整三年了!
三年前正在办公室和老妈介绍的相亲对象展开交流的时候,
莫名其妙,毫无征兆,再睁眼的时候就到了这个以武立国,以文兴邦的大化王朝。
难道是那碗饺子的原因?
谢安知这些年以来脑海反复回忆当时的场景。
可随着时间慢慢流逝,那段记忆也越发的模糊起来,停留在脑海的重点也只有那碗饺子,包括那张艳丽四方,布满红霞的娇容。
“到了。”董贵在一家早餐店铺前停下,大声喊道,
“老李头。”
正从热气腾腾的蒸笼里拿出肉包递给客人的五旬老者,神色愣了下,把那二七芳龄的女儿护在身后,手在背后做着回屋的手势,
很快又换上笑脸屁颠颠的跑过去,拿着肩膀上的抹布快速擦桌面,
“谢爷,董爷,今儿个轮到你们当值了啊。”
谢安知还在琢磨当晚的事情,对老李头的问话没有做出反应。
“先上十个大肉包,两碗豆浆,嗯,再来五根油条。”董贵把腰刀往桌上【哐当】一放,双腿岔开的说道。
“好,好,二位爷稍等。”老李头捶打着后背赶到摊前开始收拾,旁边几桌的客人见是衙门的差爷,胡乱吃了两口,匆匆扔下四五个铜板慌张离开。
“今日那张妇人也属实可怜。”董贵咬着肉包,接着喝了大口豆浆,开始八卦,
“这明眼人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