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莱斯利会是白兰地吗？”

詹姆斯暂时切掉与朱蒂的通讯，问向身旁的赤井秀一。

在檀香山另一处隐蔽的山间，FBI的直升机整晚停留在这，监控着布朗庄园发生的一切，并随时准备在情况最坏的时刻火力介入。

赤井关掉耳麦，沉思片刻:“需要继续观察。”

“克里斯蒂安.莱斯利这个名字呢？”

“我了解他用过的十数个名字，但不包括这个。从没听过，恐怕是个新身份。”赤井不假思索地说。

詹姆斯神情略有些凝重地从身前一摞资料里抽出一份，他看了一眼，念道:“牛津大学哲学系副教授……”

赤井从鼻腔中冷冷地“嗯”了一声。

“很像是他会选的身份。”

“……三个月前受哥伦比亚大学的邀请来到美国，结识了安德鲁议员。与布朗的联系:两个月前在安德鲁议员举办的宴会上与布朗相识，二人很快成为好友……”

赤井打断了他:“等一下，安德鲁，那个向恐怖组织走私军火的安德鲁？”

“呵呵，何止，他同时还做人口和毒品生意，是布朗的老伙伴了。”詹姆斯对这些政要信息了解的更多，同时也更无奈:“要不是没有证据——!”

“会有的，这就是我们在这的原因。”赤井冷淡地回了一句，詹姆斯沉默地注视着他。

“不过安德鲁还没有玩完？”赤井不怎么关注政坛消息，但绝对精通恐怖组织的情报:“圣地被捣毁后，没拉着他同归于尽？”

“他们确实这么干了，但反倒给安德鲁做了踏板。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现在他摇身一变，成了阻止恐怖袭击的英雄，党内支持率大大上涨。”

“看来他有个出色的政治顾问。”赤井对此评价。

詹姆斯表情抽搐了一下，他犹豫片刻，一言难尽地说:“也可能不是。”

“局里有些声音说，他请到了那个博士。”虽然现在外传和官方说法都是CIA毁灭了圣地组织，但他们自己还不清楚做没做吗？

赤井略显松弛的坐姿，顿时，随着这句话而紧绷了起来。

“长官。”他手指不自禁地摩挲着腰间的枪柄，缓慢地对詹姆斯说:“之前不告诉我这一点的原因是？”

詹姆斯看着这个能力卓越、意志坚定的部下，长叹一口气:“秀一，我再劝你一遍，暂时放下对博士的调查吧，这也是……局里的意思。”

博士牵扯到的太多、太广，只要他在阴影里结成的巨网不被彻底颠覆，他们就不可能绕过那些纠葛复杂的蛛丝网线，触及到层层迷雾之中的他，反而自己也会有被黑暗吞没的风险。

赤井沉默了下来。但詹姆斯依然能看清，在这个王牌探员冷静深沉的外表下，隐含的如暴风雨前的海面一般蓬勃暗涌的激流。

詹姆斯闭了闭眼，还是又多劝了一句:“眼下还是布朗的事更重要，而且，如果今晚的行动成功的话，也会离博士更近一步。”

看着赤井点头的动作，詹姆斯突然想到:“你还是认为……白兰地就是博士吗？”

“这两人的案件，总给我相同的感觉。”赤井脑海中不受控地闪过一幅幅画面，有他年轻时与博士的意外接触，加入FBI后对他的追捕，以及卧底组织后参加的那些由白兰地指挥的行动……

“是与不是，也许今晚就能得到答案。”

赤井审视着面前的材料，碧绿的眼底倒影着克里斯蒂安.莱斯利的照片。

詹姆斯皱着眉，看着面前屏幕上源源不断地刷新着来自匡提科总部对宴会实时信息的各种分析，他又问了一个问题:“白兰地一向不喜欢露面，你在组织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的真人。如果莱斯利真是白兰地，他为什么打破了自己不亲自动手的坚持？”

“也许是，”赤井声音低沉地说，“他有就算是暴露于人前，也要做到的事.....”

詹姆斯严肃地问:“你说布朗藏着的那东西？”

“说到这个，它还有个对应的密码本，我们的情报人员怎么从不知道这件事？”

赤井沉默片刻。

“如果就连我们都毫无风声，我想，密码本的存在恐怕只有非常少数的人才知道，仅限于布朗的亲信。”赤井缓缓地说:“密码本……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个鱼饵。”

詹姆斯惊讶地扭头看他:“你是说？”

在只有屏幕和机器运转的低噪声里，打火机的声音格外清脆。赤井点燃一根烟，烟雾上升，遮住了他锐利的双眼:“不觉得奇怪吗？布朗的行动和我们对他的分析完全对不上。藏有密码本的书房里发生杀人案，按照我们的侧写，布朗应该把所有人都赶出去，立刻封锁消息才对。他带着钥匙赶来时，分明可以让在场的人离开，但他不仅把他们都放进去了，现在更是让两个少年来破案……”

詹姆斯也反应过来了不对劲，他深深一皱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赤井顿了一下说道:“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布朗想借助这场谋杀、借助那两个少年之手实现某种目的。”

“起码他们的安全暂时得到了保障，在布朗得到想要的之前，他还不会让那两个孩子出事。”赤井想到那俩一个比一个要不省心的少年，感觉监听的那几分钟里自己的精神被折腾地老了十岁。

詹姆斯稍微松了口气，很快又陷入沉思:“明明已经决定要交出那东西，布朗现在还想要做什么？”

“不论是什么阴谋，他都瞒不了多久。”

直升机窗外昏暗的夜色模糊了赤井线条深刻的侧脸，而机舱内屏幕的冷光则反衬出他绿眼睛中如金属般的光泽，锋锐，却带着不明显的笑意。

“如果面对的是那个少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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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谨慎地用手帕包裹着一支细长的小物品，这是他们从麦卡伦西装马甲内侧一个隐蔽的口袋里搜出来的，两个扭在一起呈“Z”型的铁丝，尖头上有微小的锯齿。

柯南见过好几次这种东西，从怪盗基德的身上。

“撬锁工具。”他眼镜上白光一闪。也许这就是黑衣组织派麦卡伦来偷密码本的原因，他是个潜入的高手。

服部走去书房门口，弯腰仔细观察了一下房门的钥匙孔，片刻后他说：“确实有被撬过的划痕，但痕迹很不明显，看来开锁的是个专家。”

“这解释了他怎么进来的。”柯南放下这工具，继续寻找死者身上其他隐藏的物品:“但门又是怎么锁的？”

服部怀疑地看着布朗，问他:“你周围的保镖里不会还藏着会开锁的人吧？”

布朗面色有些恼怒地说：“不可能！而且这个门用的是高级防盗门锁，就算有人好运能撬开，也不可能再用工具锁上，锁门只能用我的钥匙！”

服部看了眼柯南，两人眼中浮现出同样的凝重。

如果按布朗所说，要锁住这个书房的门只有两种方式，要么从内反锁，要么在外用钥匙锁住。而他们来到这里时门是上锁的，钥匙只有一把，一直在布朗身边；开锁工具留在死者身上，那门是如何锁上的？如果从外锁住，凶手没有钥匙，如果从内上锁，他又要怎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