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妈妈竟是这般跟母亲说我的?”姜时卿朱唇轻启,神色惊愕,“她为何要如此说我,赖妈妈说她要进屋请示母亲,可我却迟迟未见她归来,在门口险些昏厥,我的婢女这才为我搬来椅子稍作休息。”
“险些昏厥,卿姐这是身子不舒服?快过来坐。”
林淑然自然知晓赖妈妈迟迟不去唤姜时卿时自己的授意,但她向来在外维持关爱前夫人遗留幺女的形象,此时自然不会暴露自己。
姜时卿的母亲何氏乃是永宁府的前夫人,在生产之际意外难产撒手而寰,留下尚在襁褓之中的姜时卿。
没过多久,永宁侯,也就是姜时卿的父亲姜仲南将当时已然是姨娘的林淑然扶为正室。
姜时卿走到林淑然身旁的椅子坐下,“劳母亲挂念,昨日落水,太医说要好好调养几日,但母亲有请,女儿哪有不来的道理。”
还未等林淑然回应,她再度开口,“也不知姐姐今日身子如何,她昨日也落水,想必身子也受寒。”
“你姐姐早些时已经来请过安,既然身子不好,这几日就呆在院子里好生调养,稍后我让人给你送些补品过去。”
姜时卿心中暗想:这是在点她来得晚,同样落水受寒,为何她来得如此之晚。
“是我起得迟了些。”她话锋微转,“赖妈妈迟迟未归,使我见到母亲的时间更加晚了些,母亲可知她这段时间身在何处吗?”
“竟有这事!”林淑然转头目光锐利地望向赖妈妈,“赖妈妈,你自己说来说,去哪儿了?”
赖妈妈接到林淑然的示意,自己倒地哐哐给自己几个巴掌,“我的二小姐呦,老奴有错,是我年纪大,腿脚不利索,怠慢了二小姐,但我真的没有去其他地方。”
“卿姐,赖妈妈年纪大难免会慢些,你就原谅她这次。”
“母亲,赖妈妈年纪大,慢了些,我可以原谅她。”姜时卿面色如常,眼底带笑,“可若是赖妈妈的腿脚一直不好,长此下来,岂不是会耽误母亲诸多事宜,女儿十分为母亲忧心。”
姜时卿的声音温柔,话语却直戳入赖妈妈的心里,赖妈妈心中逐渐慌乱起来。
“二小姐,老奴往后定会走快些,不会耽误夫人的事。”
“母亲,赖妈妈既然今日腿脚可以慢了我,明日就可以慢了您。”姜时卿没有理会赖妈妈的叫嚷,接着和林淑然道:“赖妈妈年纪也到了可以出府的时候,母亲何不让赖妈妈回家与家人团聚,女儿定会替母亲寻个腿脚方便、能干机灵的妈妈。”
赖妈妈听到姜时卿的话,彻底慌了神,她扑到林淑然脚边,“夫人,我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从未犯过什么大错啊!”
林淑然也同样面色一变,“卿姐,赖妈妈跟着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她在身旁照顾,换个人来怕是不太方便。”
“那.......”姜时卿思索片刻,看似在为林淑然考虑般,许久才善解人意开口,“要不我再为母亲找位能干的妈妈,这样赖妈妈也不必离开母亲身旁,母亲也不会担心府中有事会被赖妈妈耽误。”
“卿姐,其实不用的,赖妈妈照顾得挺好的,你身子不好就要为这些小事劳累了。”
赖妈妈也在旁劝,“是啊,二小姐,老奴可以照顾好夫人的。”
“母亲不必忧心,我会小心自己的身子的,待会儿我就去着手给母亲寻人。”
“卿姐......”林淑然还欲说话,却被姜时卿给堵了回去。
“母亲若是没有别的事,女儿还想去福寿院拜访下祖母,新妈妈的事,女儿会为母亲留意的,相信母亲也不希望因为赖妈妈的过失而被祖母责骂。”
姜时卿起身行礼准备离开,林淑然的脸上维持着慈母的笑容,“好,那卿姐记得替母亲给祖母问好。”
走出锦绣院,听到后面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姜时卿心情很是愉悦,“香巧,我们去福寿院。”
赖妈妈望着撒落一地的茶具碎片,十分心疼,这可是上好的素三彩白瓷茶具。
她忐忑问道:“夫人,我们该如何应对?”
“蠢货,没听出来那小贱人最后是在拿老太太压我吗!还用我来教你,人来了之后,找个机会把人给我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