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因为自己孤独了,就要整个世界陪他一同孤独。于是,血色的哀伤漫过每一位子民的心头。
千年万年的血色浇灌出一朵赤色妖异的曼珠沙华。
而如今,龙血一朝抽离,花朵只余枯萎一途。
而枯萎之前的故事是褪色。
路明非一个高中没毕业就没头没尾地被卡塞尔学院硬塞进来的好孩子,你给他看一万件有关龙族的证据,唯物主义世界下长大的他一时半会也消化不了,他只会觉得晦气,怎么就遇到了一帮信仰相同,财大气粗的神经病。
直到龙的整个国度迎面向他撞来,将他从小到大一步一个脚印搭建起来的世界观撞了个粉碎,一个个点亮着黄金瞳向他注目行礼的同学;从器皿里挣脱活蹦乱跳吐着龙息的幼龙;以及铺个草坪简单开销二十万美金的卡塞尔学院。
这下他真的有点信了,没有人需要花这么大价钱骗他个土狗,加上他脑子里的的确确有个小魔鬼时不时地和他说些模棱两可的谜语却又确实指向龙族存在的真相。
他这才在自由一日的枪林弹雨洗礼之后,在校长微笑着的胁迫中不得不接受了这个龙与超能力的世界。
而如今的每一个混血种也承受着和路明非如出一辙的世界级的超级大震荡。对于混血种来说,这相当于《龙族》里的“科学不存在了”。
如果钢铁侠永远的失去了他的盔甲与能量核心,那他还能冠冕堂皇的继续当超级英雄吗?
真相或许是他连军火头子和花花公子也当不成了,他会默默无闻地死在第一季的沙漠角落里。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因为龙血得到的,终会因为龙血的离开而失去。忍他们如何挣扎,也无法聚拢指缝间的流沙,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权势的变迁。
好在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能力越小责任越小。
在不能成为超人驰骋人间的同时,他们也理所应当的脱下了屠龙那沉重的枷锁,那曾是压在每一位混血种头顶的高山。
当然,混血种们也不能一概而论,兴许,凯撒和“芬格尔们”的差距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倘若凯撒那个自大狂还活着的话,他大概只会觉得霎时间人生缺少了终极目标,往后的日子都变得有些沉闷,他还不想成为庞贝那样无聊的成熟大人。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诺诺的话,凯撒说不定也会和那位S级的学长一样,在某一个良夜,一场酩汀大醉之后奖励自己一颗沙漠之鹰的子弹。
精英大概是无法认可失去意义的人生的,
但凯撒毕竟是凯撒,“芬格尔”们只会恍惚间从“我打宿傩—尼德霍格”的恐惧幻想中永远挣脱出来,享受自己的福贵人生。
“芬格尔”们的精神状态:自己就好比那刘禅,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地遥望相父北伐中原的背影,在魏王朝的阴影之下绝望地抬不起来头来,只能做到噩梦惊醒时虔诚地背诵三遍《出师表》来以求心安。
忽有一日,报相父北定中原,邺城班师,待到还朝那天,直接扯住相父的裤脚,开始婴儿般哭泣。哭的是人生自此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当然,美好日子总是暂时的。
混血种如今的生活啊,就像那空中悬浮的阁楼、安史乱前的长安、和氏献上的宝玉,。聚集了世间的财宝,却丧失了力量的根基,会让人有些不忍心看它在乱世中的随波逐流,叹息人们的暴殄天物。
有的门已经被合上了,而傲慢却不会随之舍弃。
而凡人们会让堕天的他们重新领教凡人的生存法则。
“所以诺玛以前给我们准备的各国签证护照还能用么?”夏弥道。
“不知道。”楚子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