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刚才的话题，你猜皇帝会怎么想。”

裴渡竟鬼使神差地问道：“怎么想？”

“皇帝会心生疑惑，可能你在他心中的信任度还没我一个[奴婢]身份的信任度高。”

“他会想为什么你不承认我是你的奴婢，是不是还暗地里安排我做些什么事？”

这一番操作把裴渡给整呆了，他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娇生惯养，不接触朝廷政事的女子家家竟然能懂这么多。

“然后皇帝就会深入调查，如果真的查着什么，皇帝就不会深究我这一案事，反倒你。”

“依我对你的的了解，你应该不会安安静静地做你这康王这么简单，你的野心远比这要大。”

“那你就不怕本王先把你杀了？毕竟一个奴婢而已，没人会在意你的生死。”

“倒是我可以说你出言不逊，惹恼了我，一气之下把你杀了。”

裴渡轻嗤道。

“不，你不会。”

“哦？为什么这么笃定？”

裴渡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饶有兴致地问。他发现，萧妤远不止普通官家女子这么简单。

“就在刚才，在我分析的时候，你的扇子里面的刀刃距离我的腹部处仅有一公分，如果你想杀我的话早就除之而后快，根本不会留我说这么多话。”

萧妤抬起头盯着裴渡认真的说。

“因为，你发现，留着我比杀了我更有用处……”

萧妤被绳子勒的有些喘不过气，声音都有些虚哑。

裴渡也反应过来，用扇子上的刀刃轻轻一扫捆着萧妤的粗麻绳子，人随绳子的划破坠落。

裴渡不在意地擦了擦扇面腾出的刀刃上的灰。

“你最好能再给本王一个我感兴趣的理由，不然我还是不承认你。”

萧妤平缓了一下心情，思考了一下说道。

“我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伪造了一份你和萧家密切往来的证据，萧家现在已经被扣上卖国贼的帽子，如果查出来你和萧家的来往。”

“就算性命还在，那么康王殿下……”

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看着裴渡惊愕还夹杂愤怒的表情得意的说道。

“也会被贬为庶人，使得地位本就不高的您更加低下。”

裴渡比萧妤要高近一个头，所以萧妤看着裴渡说话的话需要轻微仰头。

裴渡抓住其中的漏洞说。

“本王身边的人才干将多的是，也不缺你这一个，况且我严刑逼供再派人全城搜查，那伪造的证据不就显而易见了？”

萧妤还是胸有成竹道。

“你找不到，这不是书信的形势，除了我，只有一人知道。”

“当我今晚十二点还没有离开这儿，那么那个人就会带着证据去告密。”

“这个人既不是我的亲朋好友，又不是我的下人。”

萧妤看着他微张的唇便立马猜到他想要说什么。

“你抓不到他，他不会固定去皇宫报信。”

裴渡有些冷漠地盯着她，而萧妤也毫不示弱地盯了回去。

随后，裴渡大笑：“我亲爱的丫鬟，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捉弄人心啊！”

“让我想想，对了，有句古话叫做‘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但是你却不是那朵白莲，而是一朵自带淤泥的黑莲。”

“不错，我亲爱的奴仆，你还待在这儿做什么？还不随本王回府？”

萧妤踉踉跄跄的跟上裴渡，在准备踏出监司阁的大门时被一旁的乐和拦了下来。

“不知殿下真的确认她是您府上的丫鬟吗？”

裴渡看着这个敢拦他的芝麻豆点的小兵反问道：“这位小兵是不信本王的眼睛？”

“要不要本王挖下你的眼睛来看看这是不是我府上的？”

“自然不敢，但依照规矩，您和她需同时在纸上写下她的名字，相同即可离开。”

乐和意识到这位康王不是好惹的人，规规矩矩说道。

“是吗？本王怎么不知道有这种规矩？”

“回殿下，这条规矩是皇上身旁的张公公前来传旨意，这可是康王独一份恩典呢。”

裴渡听出来乐和这是在暗讽他，悲愤交加之下拿起扇子就朝他乐和的脸扇去。

刹那间，乐和的左脸颊多了几处红印，不多时就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殿下，您气也消了，名字也该写了。”

乐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伤害并不意外，毕竟在这之前他受到过更严厉的鞭打，与其相比之下，这算不得什么。

裴渡扭头看向萧妤，只见萧妤已经在纸上不带思索地写起来。

裴渡想了想，似是想到什么，或者感应到了她所写的文字，也开始在纸上书写。

[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涟而不妖]

乐和拿起两位的纸张，看着一张字体笔法精美简单，轻盈。另一张笔法穹劲有力，但这两张上面都清晰地写着一个共同的名字。

[尽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