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被遗弃的婴幼儿一旦被送进婴儿塔,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要么被豺狼虎豹叼走,要么被活活烧死。
据专门看守弃婴塔的人说,为了防止死去的婴幼儿死亡尸身腐败后传出怪味,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便会向塔内扔一次火把。每一次的焚烧里面都传出惊天的哭泣。
而在这些弃婴中,女婴占多数,甚至有的比例竟然高达95%。有些父母做不到那么狠心,他们不想自己去抛弃婴儿,于是就会雇人替他们去扔孩子,久而久之,就出现了“弃婴人”这样的职业,他们会拖着一辆小推车,挨家挨户去收孩子,然后再一起丢到弃婴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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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村子里并没有丢弃婴幼儿的旧俗,结合鬼老头各种诡异的行为,鬼老头既有可能是那个道士用不知道什么方法招引来的“弃婴人”,但是这个“弃婴人”显然已经凶化,开始不分男女老少地将所有不在家的活物当做被丢弃的婴儿,但是对于“弃婴人”来讲,成人的体格过于大了,于是他扯断他们的手脚,将他们变为“婴儿”,但是这样变成的“婴儿”仍然让“弃婴人”感到奇怪,因此他没有把他们扔进弃婴塔,而是都扔回了他们各自的家门口。
这样的解释让村子里闷热的大雾也变得合理,道士以整个村子为炉,大火炙烤着弃婴塔也烧灼着整个村子,村子里弥散的烧焦味其实就是腐烂的活体被烧焦的味道。
而至于一开始的大雾带来的阴冷气息却让李程墨不思其解,这或许也和那个道士有关。
现在打破困局的办法只有先抓到鬼老头和那个神秘的人。
三人在车里正思索着,粘滞在车上的红色液体似乎粘性下降,顺着车窗缓缓流下,啪嗒啪嗒地浸入地里消失不见,不一会儿车子就恢复如初。
三人打开车门,下了车,趁着村子里的人不敢出门回了村里。然而,才走一小段路,前面又响起了敲锣声,“收小孩了”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不绝于耳,虽然不见其人,但是三人都感受到对方正在快速地靠近。
李程墨大喊一声:“回车。”三人立马调转方向快速地往回跑。姜梧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往车里冲去,还是落在了后面,没跑两步就感到一只枯瘦有力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肩膀,用力地往后扯去,这极致的拉扯感几乎快让她感到胳膊要被拧断了。
陈祈思往后一看,发现姜梧正在被那个跛脚老人往后拖走,也不顾危险,向姜梧跑去,一把推开老人,老人被这一推愣在原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陈祈思反应迅速地拉着姜梧跑向车里。直到车门关上,老人才像似反应过来,急忙忙地冲过来,抓挠这车身,车外传出刺啦啦的划痕声,但老人似乎不知如何入内,终于再度离去。
姜梧惊魂未定,胳膊上的疼痛不断提醒她这场密境的真实,她不断大口往外吐气,胸口激烈地起伏,缓和自己的情绪,陈祈思轻抚着她的后背,嘴里不停说着抱歉。
过了一会儿,姜梧终于缓过神来,扭过头安慰着陈祈思:“还好,还好,谢谢你救了我。”
陈祈思的嗓音带了点哭腔,“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还会回来,明明之前他都是当我不存在的,我以为你们也是一样的。”
李程墨在副驾驶处翻找着什么,转身递给姜梧一瓶红花油的同时对陈祈思说道:“看来他的无视只对你一个人有效,是我大意了,我本来以为我和姜梧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应该可以逃过一劫的。不过,我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出去。”
他认真地看向两人:“他对陈祈思的存在无动于衷,却能被她敲的锣响引过来,甚至刚在被陈祈思推了反应不过来,恐怕是他根本没把陈祈思当成活人,从陈祈思的任务开始,这个鬼村就是为她设定的,这所有的一切,对于陈祈思而言更像是一种幻境,对她无法造成真实伤害。而我和姜梧更像是误闯入这里的路人,虽然是路人,但仍然是活人,所以他才回来抓我们。”
他思索了一会儿,又道,“至于他为什么不打开车门抓我们,恐怕不是他进不来,而是他不知道怎么进来。”
既然这个村子是几十年前的村子,那么这个似鬼非鬼的东西产生的时间只早不晚,之前他们借住的地方的老人就摸索了一会儿才打开这个车门,想必这个鬼东西根本没见过这车。又或者说,即使他知道如何打开车门,根据他的设定,他不能抓在房子里的人,而车子里同样是封闭的场所,可以被认为是“另一种房子”,他没有办法违反规定就进入。
与之前不同,雾因为锣声提前散了,也不知道那个鬼东西要在外面待多久,现在的他们要么待在车里,要么想办法抹去活气。
陈祈思帮着姜梧把红花油抹在她的肩膀处,姜梧立刻疼得直喊,陈祈思小声抱歉,放轻了手里的力道,姜梧龇牙咧嘴地说:“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