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先帝遗诏(1 / 2)偏入凤凰林首页

庆成二十六年冬,帝沈平川薨逝。

留有遗诏,上书:

皇四子沈和,天资聪颖,嫡室所出,天意所属,承朕基业。

念其年幼,由其生母皇后佟氏代掌玉玺,大将军顾羡春辅政理事。

宣读完遗诏,灵堂外霎时漫天飞雪,众位大臣在下首议论纷纷,无他,新主才两岁尚且咿呀学语,江山恐是要易主了。

有言官气的摔了乌纱帽,直指跪在首位的皇后,大喊道:“佟云雀,你这妖妇,竟敢假传圣旨谋夺江山?”

因着先帝丧期守孝,皇后已三日水米未进,宣旨太监扶她起身的时候她险些跌下去。皇后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四岁,素白孝服裹身,又未施粉黛,本就清艳之极的面容更显得楚楚可怜,三年前立后之时便有人议论,皇上是被美色冲昏了头了。

她看着那愤怒的言官,缓缓开口道:“遗诏是先帝生前亲笔并加盖玉玺,沈和更是先帝唯一嫡子,并未与礼法相悖,不知大人此话何意?”

还未等那言官开口,她又道:“若是诸位臣工有疑,张公公,你将遗诏带下去给每位大臣看看。张公公是先帝近身太监,诸位尽可放心。”

看了遗诏,众人虽确定这是先帝亲笔,可心中都在打鼓:先帝一生天纵英明,怎么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做出如此冲动的决定,难不成真是皇后有什么妖法?

先前那言官摔了遗诏又指着皇后大骂:“我大安江山怎可交由你这低贱的勾栏女子手上!”说罢转身撞柱身亡。

皇后见此更是头也没抬,拂了拂孝服上被溅的血点,说了句:“真脏。”张公公小心捡起了遗诏又快步走到皇后面前道:“娘娘息怒,奴才扶您去后殿歇息,前朝的事儿让顾将军去料理。”

说罢又给顾羡春使了个眼色,便扶皇后下去了。

顾羡春虽是武将却面如冠玉,身量也不似寻常武夫粗犷,倒像个白面书生,与皮相不符的是他的眼神里透着嗜血和冷漠,一看便知是战场上的杀神了,也难怪二十出头便位至武官之首。

一霎时,御林军便将灵堂围了个彻底,顾羡春放出话去:“若有不服先帝遗诏者,以谋逆罪论处,杀无赦。若有对新帝及太后大不敬者,同样杀无赦。”

他撇了一眼已撞柱而死的言官,冷然道:“御史台陈克不敬遗诏,更血溅灵堂扰先帝安宁,另有不尊太后随意污蔑其出身,罪责深重,诛九族。”

死了几个言官,朝野上下也平静了不少,可顾羡春如此暴政,也让臣子惶恐,幸有皇后,不现在是太后出面安抚又多加赏赐,又言:“先帝仁德,哀家顺其仁政,诸位臣工无需畏惧,一切事由按往昔即可。”

好容易稳住朝堂,十日后便是登基大典了,礼部定了新帝年号:顺慈。

太后轻蔑一笑,张公公不解,问道:“娘娘笑什么,可是有何不妥?”

“礼部这是在讽刺哀家。”

张公公更是不解了:“娘娘说顺应先帝仁政,礼部取顺慈年号这不正是应景吗?”

太后挑了挑眉:“慈者,母也,这是说大安天下全凭哀家这个女人把持了。”

“那礼部真是胆大包天,太后要如何处置?”张公公又低眉送了新茶过来。

“为何要处置,礼部说的极对,这天下本就是哀家的。”太后端起茶盏细品新茶,满意道:“茶不错。”

“这是新供雨前龙井,采得最嫩的茶尖,原先是只送到御前的。”张公公笑道。

“以后送到哀家这吧。”

“是。”

外面的小太监急急忙忙来禀报,说是内狱二皇子殿下发起疯来,要求见太后娘娘,可毕竟二殿下涉及谋反,顾将军不敢擅做主张,问太后娘娘是否要见。

太后轻拂着身上玄黑绣金的凤袍,良久,说了句:“见。”

昔日意气风发的二皇子如今沦为了阶下囚,身上常穿的暗红锦袍也变成了破败的囚衣,妖异的脸上染着一层灰败,听到太后要见的消息,他似乎不敢相信,她居然答应见他。

他带着枷锁一步一步走入寿康宫内殿,看着眼前坐在主位上的太后,他有些不敢认了,只怔怔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