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姝锦先是上前给王爷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柳兰漪只得咬咬牙,恨恨地走上前敷衍地行了个万福礼。
”王妃平身吧,私下倒不用在乎这虚礼……哎……嘶……”,盛姝锦当然知道王爷心疼的是柳兰漪,但是见他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疼得倒吸凉气的时候还是条件反射的上前扶了一下。
“王妃手怎会如此冰凉?可又是府里那群下人克扣了碳火?”
“不是……”盛姝锦收回手,还没想着怎么回话,柳兰漪倒是亲亲热热的走上前握住盛姝锦的双手。
“都怪妹妹管教不周,荷香这小贱蹄子,进来通报的时候光顾着手上的活,把通报的事忘到脑后了,劳姐姐在外面久等。以前见她年纪小不计较,今儿反倒误了姐姐,等姐姐走后妹妹定好好收拾她,还请姐姐莫要怪罪。”
盛姝锦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温温的笑着,“无妨。本王妃见荷香倒是个机灵的,见本王妃来,便急着前来通报,柳姨娘调教的定是好的。”
柳兰漪只得讪讪陪笑,一面应承着是。
“王爷,这是药王谷的金创药,据说不仅能迅速止血止痛,更能在短时间内消炎去肿,促进愈合,还能不留疤痕。”
“你怎有这样的宝贝?”见王爷示意,他的贴身小厮墨苓上前接过金创药,随后唤来御医。
“这是臣妾的兄长一次机缘巧合中得到的,便送给了臣妾。”提到已故的兄长,盛姝锦睫毛颤了颤。
御医接过金创药,仔仔细细检查一番,随后激动地跪下,“回禀王爷,这真是药王谷的金创药!”
“王妃有心了!快!快给本王敷上!”
“那臣妾先行告退!”见里头又要乱作一团,盛姝锦便自觉地退下了,走出内室,狠狠地吸了口新鲜空气。
申时三刻,盛姝锦正准备用晚膳,问雨引着墨苓走了进来。
“参见王妃,王爷用了娘娘的药,果然止住了血,伤口还隐隐的见好。特命奴才从府库里翻出这对金胎掐丝珐琅手炉,又从书房里拨了两筐红萝碳,望王妃多加保暖。”
“王爷的心意本王妃收下了,替本王妃向王爷道谢。”
问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荷包塞进墨苓手中,墨苓掂了掂分量便道了谢,行礼告退了。
“王妃,这红萝碳可真是好东西,据说只有宫里的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才能用上,王爷也只有咱们这个皇上的胞弟——恒王爷才能用上,府上也只供在王爷的书房里,平时也不用来赏人,就连柳姨娘那也没有呢……”问雨倒是小孩子心性,围着红萝碳仔仔细细地端详,嘴里噼里啪啦地恭维着。
“再金贵也就是碳而已……”盛姝锦看着她宠溺的笑笑,心里默默感慨还是自己的金创药贵。
晚上,问芙用了足足的红萝碳烧了两个手炉,一个塞到盛姝锦的脚底,一个递到她手上,“王妃怎么把那么贵重的药送过去了?那可是大……公子专门为你求来的……”
“你不会觉得我是贪图这王妃的位置才去献殷勤的吧?”
问芙正欲解开纱帐的手一顿,“奴婢怎么会这么想……只是觉得可惜罢了。”
“哪有什么可惜的,在这内宅里我也用不上呀。至于这个王妃的位置对我也不是那么重要,只是觉得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情,我现在是王妃,我就得履行关心王爷这个职责,毕竟当年是王爷助我假死脱身的,我这条命是他给的。虽然他心里只有柳兰漪,但是我当王妃这些年,他对我还是尊敬的,该给的他都没有克扣我,只是下人阳奉阴违罢了。”盛姝锦抱着手炉,摸索着上面凹凸不平的花纹,喃喃道,像是给问芙解释,又像在安慰自己。
“王妃……”问芙蹲下身来,握住盛姝锦的手,定定地看着盛姝锦湿红的眼睛,“是奴婢不好,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提起来让王妃伤心了。王妃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奴婢就陪王妃过什么样的生活,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誓死追随王妃。”
“问芙……我只有你们了呀……”
问芙半抱着盛姝锦,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仰头强忍着泪水,终于把她的公主哄睡着了。
替盛姝锦掖好被子,她退出内室,看着天上惨白的月亮,不禁泪流满面,寻出来的问雨轻轻走到她身边,也抬头看着月亮,“问芙,我想我二哥了……”
月亮看着两个哭成一团的女孩,泄了一地流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