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王爷又受了杖责(2 / 2)春未迟,恰逢时首页

盛姝锦更是食至情深处,拉着问芙去梨树地下挖出七年前埋下的琼花露,三人便把那一坛子酒给分了。

“阿兄……阿兄……”问雨双颊坨红,抱着酒坛嘴里喃喃着。

“问雨,你醉了……别喝了,你先去休息吧,王妃这我来侍奉。”问芙赶紧上前捂住问雨的嘴。

“我没醉!我是问雨,你是问芙……那是公主……阿兄在那梅树下舞剑呢……问蕖,问蕖……”问雨散去的理智瞬间回拢,猛然抬头对上泪流满面的问芙,再一挑头,看着王妃早就哭得不能自已。

“王妃,王妃……别哭了,是问雨不好……”问雨立马放下坛子,跪坐到盛姝锦身边,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她。

这时,问芙已经收起情绪,擦干了自己的泪,走过来蹲下身,对着盛姝锦,“王妃,莫要伤心坏了身子,奴婢扶你进屋吧,外面起风了容易受寒。”

“问芙,我是不是个胆小鬼……”

“不是的,不是……”

“亡国之恨,父母之仇,中间还隔了这么多条人命……你说我怎么能就这么安逸的过下去!”

“王妃,这是谁都无法预料的,王上王后的在天之灵,也定然希望王妃过得好。”

……

问芙咬紧牙关,忍着自己的泪意,好不容易才将盛姝锦的情绪安抚下来。

突然,外面的院子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像是王爷和柳侧妃回来的动静,但是这会才戌时三刻,远不到宫宴散席的时刻,外面的脚步声也是匆匆,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如月,如月!”盛姝锦和问芙对视了一眼,便高声唤来当值的侍女。

“王妃。”如月迈着小碎步急急赶进亭子里,福了福身。

“外面这是这么了?可是王爷出什么事了?你快去打听打听。”

如月行了个礼便往外院走去。

不需半刻,如月便急匆匆地跑了回来,“不好了不好了王妃……王爷被打得满身是血地抬回来了……”

“好好的怎么又被打了?”

“是,是今日宫宴王爷携柳侧妃去的缘故,柳侧妃一回来就被禁了足……”

这时,守院的小厮进来通报,说是墨苓求见。

“奴才参见王妃,王妃万福金安,”墨苓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便说明了来意,“王爷今日在宫中受了责罚,派奴才来问问王妃可否还有药王谷的金创药?”

“那药也是本王妃的兄长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就此一瓶。是王爷的伤势很严重吗?”

“倒也不是,就是御医的药方终究不如药王谷的金创药……”

“你先回去照顾王爷,本王妃换套衣服便去看看王爷。”

墨苓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问芙,把那枚保险子拿出来……”

“王妃!万万不可!那可是号称能多一条命的救命药啊!”问芙立即跪在盛姝锦面前,求她收回这个想法。

“我在这王府里一条命就够了,而且这不也是救人一命嘛,问雨替我更衣吧,问芙你去找出来等会跟我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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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盛姝锦第一次踏入书房。

七年里,她从嫁进王府那日开始,便一直住在主院,而王爷从未踏进过锦云殿,就连洞房花烛夜也只留盛姝锦一人,王爷却在漪澜殿歌舞升平了一整夜。那夜过后,王爷就常宿漪澜殿,偶尔在书房过夜。今日,柳侧妃受了责罚禁足漪澜殿,下人们也只能把王爷抬进书房。

“参见王妃。”见盛姝锦进来,奴仆府医跪了一地。

“免礼。王爷伤势如何?”

“今日行刑官用了十成的力气,打了足足四十大板,失血过多,王爷已然晕了过去。臣下现在配着止血散给王爷止血,不过伤痕面积太大,有些止不住……”

“御医呢?没去请御医?”

“回王妃,奴才回来就拿了腰牌去请御医,但是皇上震怒,没有御医敢前来诊治。”

“这是药王谷的保险子,你拿去一般磨成粉敷在伤口上,一半给王爷内服下去。”

“这……”府医从问芙手上接过保险子,研究了一会,却分析不出来成分,迟迟不敢动身。

“你且去用药,有什么问题本王妃担着。”

有这番话,府医才赶忙起身去磨药粉给王爷敷上了,又把剩下的半颗保险子用水给王爷送服了下去。

血竟慢慢止住了,府医把上王爷的脉,脉象竟也渐渐平稳下来,便向盛姝锦汇报了情况。

盛姝锦应了声辛苦了,便吩咐下人们各司其职,又让问芙给她搬了把椅子坐在床前,观察着王爷的状态。

约莫半刻钟,王爷悠悠转醒,嘴里喃喃道,“兰漪,兰漪……”随后,猛然惊醒,正对上盛姝锦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

“回王爷,臣妾关心王爷伤势,便在这候着。”

“要不是你,本王怎么会在这躺着!”

“王爷……”墨苓正准备上前替盛姝锦说两句好话。

“墨苓,正好,送王妃回去,等宫里传了旨,什么时候解了柳侧妃的禁足令,什么时候才许王妃出她的院子。”

“王爷……”墨苓看着一旁仿佛要碎掉的王妃,想再次替王妃辨明两句。

“快去!”见王爷盛怒,墨苓也只得领命,引着盛姝锦出了书房。

一路上,问芙心疼地扶着盛姝锦,“王妃……”

“王妃,王爷这会在气头上,等王爷气消了,奴才再替您解释。”盛姝锦有些脱力,差点被脚下的石子路绊倒,好在墨苓赶忙上前扶了一下。

“你的好意本王妃知道了,你留步,剩下的路本王妃自己走回去。”

墨苓站在院门前,看着问芙扶着的那个瘦弱的身影,在火红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凄惨。

府外,响起一阵阵鞭炮烟花的声响,一朵朵烟花冲进乌漆漆的夜空中,绽放,没落,转瞬即逝,本应是欢声笑语喜气洋洋辞旧迎新的日子,却在院门关上的那一刻,隔断了一切喜乐。挤压陈久的痛苦开始疯狂地反噬,决堤了似的将盛姝锦整个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