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现在就随我去铸剑族,那是你的家。”焦馒头朝赤一招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喂,他是我的货物……”玉玲珑抗议道。但是她话还没完,就喘不过气来,浑身软软地坐到地上,看来她是无力阻拦焦馒头了,看看她重金请来的格斗士大权、少权兄弟此刻瘫在地上,身体在痉挛,无心、无形、无意,还有她的父亲玉先生也都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干将的儿子赤——她这件最值钱值钱得无法计算的天下奇货势必将被别人白白劫走,玉玲珑肉痛心痛,万分地不甘,但无可奈何。
“我……我不去铸剑族,”赤说,“我要回到海上去,不想再参予大陆上的事情。”
“你来到大陆,难道不是为了给你的父亲,给你的师父复仇的吗?”焦馒头提高声音喝道。
“那会死很多人!”赤也激动得胸口起伏,“我不想让那么多人为这件事死,我走了,就好了!”
“你走了就好了?”焦馒头怒不可遏,“为了找到那把干将剑,楚王杀了我们铸剑族一半的人,有我的老妻,我的三个儿子,我的兄弟我的弟媳,我那些多年的友人,还有他们的妻子儿女,你现在却说走了就好了。铸剑族费尽千辛万苦到处逃亡,终于苟且残存,只为有一朝一日找到那把干将剑,你却说走了就好了?”
焦馒头气得举起剑来向赤的头上砍去,所幸剑在半空又猛然停下。
“若非你是干将的亲儿子,我这就将你砍成两块肉片儿,再念出几个‘火’,将你烤成炙”,焦馒头又道:“铸剑族内部为了谁该得到干将剑而互相怨恨,反目成仇,我不顾众人反对,坚持干将剑应属干将之子,躲过无数危险这才寻到你,你却说走了就好。哈哈哈,这事可真是荒唐可笑,简直太可笑了!”焦馒头嘴里笑着,脸上的神色却极严厉,于是表情就显得格外古怪。
“要是我不走,肯定会死更多的人。我走了,那些人就能好好活着。”
“蠢话!”焦馒头斥道,“做大事心肠要硬,不经历这些死死生生,怎么成事,怎么成人?”
“如果不让人死,不让人受伤,我宁愿不成事,宁愿不成人!”
“懦夫!”焦馒头骂道,“你以为退让,躲起来就能不死人,不伤人吗?当年我铸剑族只是铸剑为生,不管他们君主高官的野心大志,但是还是被整族追杀,你父亲也是为保全越国,为楚王铸剑,最后夫妻双双遇害,所以,生而为人,有仇必报,遇打还击,没有别的选择!你不光你是自己,你是干将的儿子,生为铸剑族的人,死为铸剑族的鬼,你也没有别的选择!我数一、二、三,你走还是不走?一,二……”
赤听着焦馒头的话,楞在那里,心里乱极了,他感到大陆的人类,大陆的世界好复杂,复杂得他难以理解,难以应对,他真希望还是和师父、猴子三个人在那个海岛,与日月树木鲨鱼为伴,希望永远都是那样,他想回到那样单纯的生活。来到大陆这短短的日子,他见到那么多仇恨、死亡、阴谋,太恐怖,太不可思议,他承受不了,他还是想逃避,逃到海上,逃到爷爷爷说的沃土神洲。爷爷爷是对的。
赤在发楞的时候,焦馒头说出个“三”,然后突然举剑架到自己的脖子上,说:“我已当众立下誓言,带不回干将的儿子就以剑自杀,既然你不愿,我就信守诺言!”焦馒头的手欲动,赤喊道:“不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