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黑暗，熟悉的身影，皆消散。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一丝生命的光辉。

沈禾的目光在房间内游移，最终定格在卫蔺模糊的身上。

无知无觉的喊了一个名字，她的声音微弱而沙哑。

卫蔺立刻走到床边，紧紧握住沈禾的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

“我在，我在这里。”

......

沈禾的身子在神医的精心调理下渐渐好转，但那消不掉的苍白仍旧笼罩在她的面容上，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仿佛一朵失去颜色的花儿。

卫言在新换的院子里戏耍，笑声清脆。

卫蔺觉得原先的院子满是血腥，死过太多人不吉利，于是给沈禾换了一个更加宁静雅致的院子。

卫蔺过来牵着沈禾：

“有风，进屋吧。”

沈禾顺从地顺着他的手进屋，她的身影柔弱，仿佛需要依靠。

近来，卫蔺最喜欢将沈禾搂在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的真实存在。

沈禾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她的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深情：

“我想看着言儿长大。”

她放心不下的只有言儿。

卫蔺不喜卫言，卫言也不喜卫蔺，二人见面，似乎不是父子，更像仇人。

卫蔺捏着她的手，他的声音肯定：

“此事你不必担忧，他自是会在你身边长大，日后还要继承大统。”

他只有卫言一个儿子，除非沈禾还能给他生子，若不然也只有卫言有资格承位。

卫蔺对她现在是有求必应，沈禾沉默了片刻，然后提出了一个让卫蔺震惊的请求：

“那王爷允我出家吧。”

卫蔺不肯放她离开，这是她思来想去最好的去处。

闻言，卫蔺的胸口瞬间聚着一口气，吞不下，呼不出，生生的撕裂感让他难以平静。

他觉得他还要叫卢绍再去给宋序超度。

卫蔺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说道：

“本王找了大师，说你只是一时被小鬼缠了身，冲喜即可。本王想，没有比立你为后，更好为你冲喜的方法了。”

......

元德元年。

卫蔺登基，沈禾为后。

立其子卫言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