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水仗一直打到太阳升到天空最高处,炙热灼烧着我们身上的衣服,很快便将那上面的水分蒸发了个干净。
我们几人蹲在花都公园的大树下,百无聊赖地各自把玩着手里的水枪,项晚意用胳膊肘戳了戳我问:“你不是叫付星耀过来吗?人呢?”
“我刚才打了电话啊,谁知道这小子跑去哪里?”我将水枪里面的最后一滴水甩出,望了望远处被太阳照歪了的柏油马路上,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背心蓝纹格子衬衫和牛仔及膝短裤的男孩正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我眯起眼睛又仔细确认了一番,抬起下巴对众人示意说:“说曹操曹操到。”
项晚意站起身,将水枪斜跨在身上,叉着腰对远处的人喊:“祖宗!你快点啊!就等你了!”
付星耀斜起一边的嘴角,不紧不慢地朝我们走过来,他抬起胳膊,双手交叉在脑后,随后打了个哈欠说:“好不容易给我妈交了差,我昨天通宵打游戏,直接通关。”
说罢,付星耀对面前的李书行和何宇晨挑了挑眉,一脸得意又挑衅的模样。
何宇晨背着水枪从刚才蹲着的花坛上跳下来,直接跳到付星耀身边难以置信地问:“你哪儿来的时间练级?都通了?”
“这很难吗?不知道你们以前为什么打那么长时间。”付星耀脸上的不屑和骄傲又加深了几分。
何宇晨咬牙切齿地回头对李书行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家都湿了一遍,独留他一个人,合适吗?”
李书行举起水枪一副做好准备要再打一场的模样说:“当然不合适!”
“你们要干什么?”反应过来的付星耀一脸警惕地看着何宇晨和付星耀,已经做好了后退起跑的姿势。
“想跑!晚了!”何宇晨朝着正欲逃跑的付星耀扑过去,一把将其迎身后抱住,然后朝我们喊道:“同志们!上啊!”
我和项晚意的水枪都空了,李书行看了一眼聂承欢举起水枪向付星耀射去。
站在我身边的聂承欢突然拔地而起,朝着付星耀跑去,一边跑一边用水枪疯狂扫射付星耀的一张俊脸,嘴里还喊着:“早就看你小子不爽了!告诉你臭屁也要有个限度!”
直到大家的水枪都空了,独属于这个夏天的水枪大战才按了暂停键。
四个男生,三个满脸得意地将水枪举过肩头,他们中间挤着一个头发湿透,脸上挂着水珠,格纹衬衫湿了大半,一脸无语的男生回到我们身边。
项晚意看着面前头发尖还滴着水的付星耀捂着肚子嘲笑起来:“哈哈哈,总算有人惩戒你那与生俱来惹人讨厌的自大了!”
付星耀作势要去打项晚意的头,举起的手却被另一只手给擒住,付星耀抬头,一张对他而言有些陌生的脸孔,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一脸和善的样子。随后这人开口道:“放过她吧。”
大家都一脸茫然错愕的脸孔看着面前的人,项晚意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瞪着眼睛嘴里脱口而出:“顾仁?”
“是我叫他来的。”我抱着胳膊走到大家中间,然后冲顾仁笑了笑,顾仁放开擒着付星耀的那只手,随后将手插进了裤子口袋里。
项晚意又用难以理解地眼神看向了我,目光中满是询问,于是我跟大家介绍道:“这是项晚意他们班的,她的同学,我们的校友顾仁。也念华青一中,这次毕业旅行带顾仁跟我们一起去吧,顾仁跟项晚意是……三年的同桌兼……好朋友!”
何宇晨已经了然我是什么意思,与我交流过眼神之后,第一个便举手赞同,“我们班离八班很近,一直听蓝晴天和项晚意说起顾仁,也偶尔在楼道里打个照面,今天也算正式认识了啊!欢迎欢迎!”
顾仁脸上还挂着和善的笑容看向众人,然后对上每一个人的目光说:“你们几个我都认识,付星耀,李书行,何宇晨,还有……聂承欢,你大概是这三年我见的最多的。”
一句话说完,大家都陷入尴尬的境地,是啊,这三年,聂承欢一半的人是三班的一半的人是七班的,出现在七班的频率几乎与出现在自己班的频率形成正比。
聂承欢对顾仁抱抱拳说:“咱俩不必多此一举,熟的熟的,我也知道你的,你对……”聂承欢话说了一半,看向项晚意,转头又对顾仁说:“嗨,不说了,将来你自己搞定,兄弟我看好你!”
这么一会儿聂承欢就和顾仁称兄道弟上了,顾仁脸上有了红色,随后一直红到了耳朵尖,他紧张地看了一眼项晚意对聂承欢抱了抱拳说:“我真谢谢你了!”
大概在场的人除了项晚意这个当事人是蒙在鼓里的,大家都看明白怎么回事了,我们几人对当前的情况了然于心地互相点了点头,然后憋着笑看着一脸蒙圈的项晚意。
项晚意将我拉回她身边,低声附在我耳边问:“你们怎么看起来怪怪的?你怎么没通知我一声,就把顾仁叫来了?”
我没回答项晚意,而是先对面前的几个人说:“先找个地方吃饭吧,顺便计划一下毕业旅行路线啊,悬着的心落地了,我们也该把这个旅行提上日程了。”
“那就去花都北门的谷大姐麻辣烫吧?可以吹空调!”何宇晨提议,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一拍即合后,我们就向着目的地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