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谢瑜的脸色一直有些阴沉,甚至还想将才华横溢的状元,外放到边城。
狄临意识到了什么,同落葵闻卿分别后,他便开始思索回忆,似乎从前谢瑜便对年龄很在意……
这样想着,狄临带着点心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从院落里的小门,去了摄政王府的寝院。
谢瑜不想日日翻墙,狄临又不愿明目张胆地搬进摄政王府,是以他们商议后,在这里开了个小门,如今他们夜里总会一同宿在摄政王府的寝院里。
今日是休沐日,谢瑜商议完政事便回了府,狄临推开门时,正好看见谢瑜对着镜子比划什么,狄临好奇地凑过去,只见谢瑜正在拿着一罐珍珠粉在脸上扑。
狄临无奈地拿走了他手中的小瓷罐:“这是什么?凌家的珍珠粉?”
谢瑜任他拿走,方才在议事殿冷酷压迫,狠辣凌厉的摄政王,如今半扎着头发,满身脂粉味,像个深闺怨妇一般,有些哀怨道:“没办法,夫君嫌弃我年老色衰,我又没名没分,若是再不打扮,只怕阿临的魂儿,都要被那些年轻貌美的外室勾走了。”
狄临叹了口气:“我几时这样说过?我从未嫌弃过你。我夸他,只是惜才,没有旁的意思。”
谢瑜没说话,只是目光哀怨地看着他。
片刻后,狄临只好认命地亲吻谢瑜,安抚道:“好了,如今大旭已经步入正轨,待到你有空的时候,陪我一起去魏地吧,答应你的事,我自然要兑现承诺,你从前叫我负责,我总不能言而无信。。”
谢瑜抬起头,目光灼灼地同狄临对视:“将军这句话可真是,叫在下好等,你说大战结束便成亲,一等数年,我也终于能如愿了。”
谢瑜摩挲着狄临的手心,炽热的触感让他眯了眯眼,他放下戏谑,认真地又问了一遍:“阿临,你真的愿意同我成亲吗?”
狄临感受到了他的不安,也许谢瑜早便察觉到了什么,但却还是放任了他,余安至今都没有消息,他依照祖训成了新一代阴律,提前被调出神殿的一部分阴律也逐渐在朝堂上活跃起来,何言不能露面,但却依旧掌管着阴六部的大吕部,这是曾经巫真负责的部分,六部之首。
他相信余安还活着,或许是等待着一个时机,又或许是认命放弃了争权,但他一定还活着。
谢瑜的不安他一直切身体会着,谢瑜这么聪明,又怎么会感受不到朝堂的涌动,有时夜里,谢瑜会在他熟睡后,轻声问着他心里是否有他,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他的爱意。
但,怎么会不爱呢?
如果不爱,便不会在将军崖下拼命救他,如果不爱,也不会在他出征前,将替死的发簪塞到他腰间,如果不爱,在他第一次发觉谢瑜是阳律时,他便会跑得远远的,叫谢瑜再也见不到他。
狄临低头郑重地亲吻着谢瑜的额头,这是谢瑜最常做的安抚动作,亲昵又不轻浮:“我愿意的,谢瑜,在边城那个乐曲和风的夜里,我便已经动心了。”
“夜久更阑风渐紧。与奴吹散月边云……”
“照见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