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三夜的激战过去。
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北辰天雷与夏对视着。
律者的双翼早已在战斗中被撕下。
如果她还是雷电之律者,恐怕会因此而无法飞行。
但还好她已然成为了天雷之律者,不再依靠翅膀来获得飞行的能力。
但是在此刻,这一切都没了意义。
她背后的雷电光环早已被打碎,身上伤痕累累,胸口深深的凹陷下去,嘴中不时涌出汩汩鲜血,手中的太刀也早已断裂,只剩半截,断口处不断流逝着点点雷光。
夏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的紫色光焰虽然仍在燃烧,但也掩盖不了他那遍布裂痕的苍白身体,就仿佛一个要被玩坏了的巨大瓷娃娃。
就算他的意志再怎么强大,他的身体终归只是凡人的肉体,进一步说,也仅仅是一具弱小的死士之躯,在这样高强度的战斗中,早已到达极限。
如果再这样战斗个十多分钟或者几十分钟,或许他就会粉身碎骨,输掉这场战斗?
当然,没有如果。
“是你赢了。”
北辰天雷目光黯淡。
“为什么呢?”
她低头看去,看着胸前黯淡无光的律者核心。
“为什么它会抛弃我呢?”
当北辰天雷久久无法和夏分出胜负,甚至逐渐落入下风时。
律者做出判断,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会败。
高傲如她,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而她能唯一想到的扭转败局的方法,就是进一步挖掘自身的权能之力。
在不断的尝试后,渐渐地,她感受到了来自律者核心上所承载的,自身与某种伟大的存在——【崩坏】之间的联系。
它似乎没有自己的意志,仿佛一种死物,但却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能量与权柄。
只是,除去自己的那一份外,其他的力量她怎么也无法获取并调动。
此刻,支撑北辰天雷战斗到现在的意志,乃是战胜强敌,毁灭人类,完成自己命中注定的使命。
她又怎么会甘心就此放弃呢?
于是她顺着这种联系,意志向更深层次进发。
在最终的某一刻,她来到了这种联系的终点,目睹了那座金色的树形存在——【虚数之树】,祂是如此的宏伟,无限的能量与世界在祂枝干之上周转。
她向树干伸出手掌。
下一刻,这种景象就从她意识中消失,就仿佛被某种存在刻意阻断。
而因为这一瞬间的恍惚。
夏抓住了这个致命的时机,以指为刃,刺向北辰天雷的咽喉。
她发动权能,眼中射出两道雷电,身体向后仰去,躲开了这道攻击,但侧脸仍被划出了一道伤口,鲜红的血珠从伤口处滴落。
夏收招,负手于身后,悬浮在雷云中,淡漠地看着她,但眼神中仍然传递出一种疑惑——与我对战了这么久,你竟然还敢走神?
北辰天雷理解了夏的眼神,但她没有理会,因为有更加糟糕的事情正在发生。
律者核心作为律者的能量来源,可以为律者提供堪称无穷无尽的崩坏能供应,这种供应的来源暂不可知,但这种供应本身本非真正的无限。
就好像一道永远流不尽的水管,但它在一定时间内的流量却存在一个固定的限额,且承载这种水量的载体也有着自身的极限。
这两个限制,将这种所谓的无限能量所带来的效用大幅削弱。
即使如此,它也是律者能成为人类文明大敌的重要原因。
但从她升华权柄失败开始,核心处流量便开始迅速衰减。
如果说在她还是雷电之律者时,流量为1,羽化为天雷之律者后,流量为5,那么在她尝试进一步升华权柄失败后,流量则下降为了3。
虽然相比起雷电之律者,她仍然有着压倒性的强大,已然蜕变的强大权柄也仍然还在。
但她所面对的敌人,可是【尘世的武神】——与他战斗,就连一瞬间的失神都会致命,更何况这样的衰弱。
“你变弱了。”夏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感知。
“呵,弱不弱,打下去便知道了。”北辰天雷冷笑一下,摒弃内心的杂念,握刀斩向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