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如此对我?”
延英伸手扣紧了他的脖子,眸中满是痛苦,只是燕无归却摇了摇头,“我负莲衣太多。”
延英只觉无比可笑,掌心渐渐地力道收紧,看着燕无归的脸渐渐变得通红后又转为惨白,她仍没有松手。
哧!
破空而来的一道风刃擦着延英的脖颈而过,延英这才不得已地松开了手。
燕无归猛地咳出了声。
他知道,那一刻延英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随着那一道圣洁脱俗,宛若谪仙的神祇身影出现,燕无归猛地飞身拦在了延英的面前。
“你——不能杀她。”
声音有些嘶哑,像是烂掉的破风箱,可是燕无归的视线仍然凝在身后人的身上。
弦歌冷漠的眸子瞧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垃圾似的眼神,“不过是我的次身,今时竟要反抗我的意志了?”
什么?延英听着不由手心捏紧,她看了眼燕无归,又将目光落在了弦歌身上。
昔日时空长河畔,她便见过他的身影。
无声的一记攻击,落在燕无归身上,他根本不可能抵御得了,霎时捂着胸口,低下了身子。
唇侧流过一道鲜血。
“我已经按你说的,找到了莲衣,她也已经踏入仙界……我、不再踏入仙界。”
弦歌听着,丝毫没有被触动,眼神依旧是那副高不可攀的姿态,“你是我一缕神念凝结而成,如今倒是生出了自我意志,我允你意志不灭,可你竟还想妄图逃离我……我不允许任何瑕疵的存在。”
听着弦歌的话,燕无归的心头发冷,他和他也曾心意相通,或者说,这样的弦歌,也是最初的燕无归。
绝不容许任何忤逆违背自己意志的存在,若是发生了,那只有彻底地毁灭,不留任何的瑕疵。
延英看着落在自己手臂上的大手,指节瘦且细长,却丝毫不显得羸弱。
燕无归袒护至极,他看着弦歌的眸子,第一次褪去了身为次身的卑怯。
当他意识到自己只是某个人的次身,需要按照弦歌的想法活着,那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心有不甘了。
他想要挣脱开束缚。
弦歌是骄傲的,可他燕无归又何尝不是!
“仙骨、造化钟、方尖碑、起源古碑,还有那株神药,人界的机缘她都有了……延英不能死。”
说到最后,只见紫衣猎猎,周身天地元气涌起,似是要拼尽全力,阻拦他。
“愚蠢。”
延英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了燕无归的身后,她翘首看向远处,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山峦,落在了一处。
本该是夺目的仙子,可无人知晓,自从五百年后,苏若若便将自己自我放逐。
身旁的螣蛇也已化形,是个天真的幼童。
“若若,若若,我感受到一股磅礴如海的神力出现了,是那个人又来了。”
苏若若指间缠绕着丝线,木质的纺纱机,在一旁轻轻地转着,而她却只是在这犹如最普通的浣纱女,理线、纺纱、织布。
弦歌出现的时候,那股神力波动,她也感受到了。
五百年前,她以为,延英会是她毕生之敌。
因而有了函谷关内,摇光峰弟子一百四十八人的血案,她威逼当时还是药谷弟子的钱不多……
西乙丘深渊,燃血大阵,她是存了必杀的心,可惜延英还是太顽强了,即使浑身血液如瀑,修为被禁,她依旧撑着活了下来。
只是听说有个长老,代她受死了。